头,“魏将军那里,给这孩子送来不少衣服呢,妾身没让他穿。这身衣服,是妾身亲手做的,不丢人。”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婚服,“今日嫁过去的是妾身,穿着魏将军送过来的衣服是应当,但这孩子,还要等明日才能换上。”
冯永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魏家娘子,仿佛今日才明白这个普通的妇人,点了点头,“我先前还一直担心你,看来这回是我多余了。”
懂分寸,有底线,明事理,这个妇人进了魏府,就算一开始会吃点亏,但后面总是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她穿上嫁衣,表明她愿意嫁,但狗子没穿魏延送过来的衣服,表明在她没真正嫁过去之前,狗子仍然算不得他的儿子——或者说她在等魏延的一个承诺,对狗子承认的承诺。
“你这番做法,就不怕魏将军心怀芥蒂?”
“妾身能得今日,已是享了不敢想像的福分,以后之事,早已不在意。唯一所担心的,就是这个孩子。魏将军若是真心喜爱他,自会明白妾身苦衷。若只是拿这孩子做个借口,那妾身这般做法也能早看清明白魏将军之意,只好想办法不让他跟着受累就是。”
冯永不得不正眼看待这个庄上的农妇,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此时,竟然是怀了死志进入魏府?
“没有你想像中的那般严重,那日我就看出来了,那魏将军,是真心喜爱狗子的。你进了魏府,且放宽心便是。”
按理说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可是冯永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明明这个事情也是冯庄上的大喜事,可是却让他觉得,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魏家娘子,都与此事没有多大的联系。
冯庄,只是恰逢其会地成为锦城和汉中两地政治博弈的工具。
“是。妾身此生,不忘主家之恩。”
“有什么忘不忘的?”也不知为什么,冯永只觉得眼中有些涩涩的,“狗子天分好,人又争气,这是你应得的。”
“这世间,比他天分好的人只怕不少,又有多少人不愿意争气?可偏偏没遇到主家这般的好心人,又能做什么?”
魏家娘子在这一点上很是固执,即便是身着婚服,也是盈盈一拜,匍匐在地行了大礼,“妾身此去,便是魏将军之妾了,以后若是主家有什么事,便叫狗子传个话来,妾身当尽力报此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