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前线斥候终于归来,带来了大宋将士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龙山被突破了。
长城防线,打了两个月,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韩世忠风尘仆仆,带队杀到檀州外,听到这个消息反而冷静下来。
在他身后,曲端沉声道“韩帅,事已至此,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吧!”
这么多年,边军征战,一改颓势,胜多败少,恢复大片疆域,已经打出了信心。
更重要的是,往日里的桎梏和憋屈没有了,在没有不懂兵事的文人来指手画脚,揽功推过,打赢了能看到实打实的奖赏。
而且朝廷非但不再克扣拖延兵饷,各种物资源源不绝,军中也不再有混日子的消极厌战情绪。
整个边关,士气很高,多半的兵将皆有求战之心,等着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韩世忠回头看了一眼,麾下将士杀气腾腾,战马嘶鸣肥壮,旌旗甲胄鲜明,他轻笑一声,道“你来我往打来打去,不过是损耗将士性命,有甚好耍的,不如设计擒了宗翰,才叫人知道俺们的本事。”
周围几个将领都不以为然,这也太异想天开了,曲端急道“宗翰是金兵前锋,更是女真大将,就便似那宋黑宋太傅在本朝一样的地位,岂是这么好捉的?”
韩世忠拧着眉毛,啐了一口唾沫,道“俺觉得,那厮不一定在石楼长城下。俺仔细回想了那天的战斗,宗翰大旗虽然一直在,但是没有动过一次。主将指挥,需要纵观全局,难道他就如此有把握,放任手下自行攻击么?”
“这狗贼若敢深入龙山,倒也有点胆识。”
龙山一带的汉儿,轻易不肯离开这片地方,此地山川纵横,沟壑遍布,堡寨往往依山而建。
当年不管是契丹人,还是其他异族,想要来打草谷,都休想轻易得手。
此地的百姓,托庇于这些豪强,自成一个体系,世代为其家族效命,忠贞不二,勇猛顽强。
但是所有的汉儿,都没有想到,龙山联军居然就几乎在未曾做什么样的抵抗下,便让女真鞑子势如破竹而入。
韩世忠所部陷入侧翼门户大开的危局,而女真鞑子前锋,将兵火已经烧至景州。
景州城下,不知道有多少满面疲惫之色的百姓,正围在城门,苦苦哀求着能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而城墙之上,穿着赤袄的大宋军汉,同样是满面紧张的望着城下纷扰的人群。
“军爷,还请放俺们入城罢!逃到此间,好容易从鞑子那里挣扎出一条性命,有老有弱,已经走不得了,粮食也吃干净,军爷开恩救这些人一命罢!”
“俺们男人可以卖气力修城墙,运土石砖瓦,做什么都成!就求给婆娘娃娃换口吃的,有个破庙烂窑都歇脚喘口气,发发慈悲罢!”
城下难民中,不断有人哭喊,汇聚在一块,不由得人心生恻隐。
一个宋将在城楼,高声喊话,让他们继续往南跑,蓟州一带才有人安置难民。
难民中,推举出一个中年人,看得出很有声望,众人都寄希望于他。哭喊的声音也停了下来,都看向这边。
这人来到最前面,高声道“大家跑了两天一夜了,城里的军爷行行好,开城让俺们喝口水,吃点东西继续往南。”
城楼的小将有些犹豫,这时候,在他身后一个玄色盔甲的将军走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声道“滦河日夜不息流,还不够你们喝水的,若是有鞑子混在其中,开了城门岂不是大家一块完蛋。赶紧给俺滚蛋,不然视作女真奸细,乱箭射死,到时候别说没提醒你们。”
人群中,很多人把头低了下去,眼中闪过怨毒神色。普通百姓则更加失望,他们的脚都磨破了,走的时候匆忙,也没带多少吃的。
难民中为首的中年人,抱拳道“这位将主,能否借一些粮食,将来打走了女真,俺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