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传的越来越邪乎,这些皇妃的家眷,都有些羞于启齿。
很少有人愿意在庙内带发修行,那些对赵佶情根深种的,也早早去了堆玉楼陪伴。
如今这些,更愿意和小刘贵妃一样,回到自家娘家。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谁愿意独守深宫,与流萤为伴,共皓月长眠。
随着这些皇妃的搬离,整个艮岳中,除了宫女寺人,就剩下了郑后一人和两个帝姬。
她的身份特殊,是赵佶的皇后,自然不可以和那些人一般自由。
严格说来,她还是当朝的太后,虽然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个。
郑皇后凄苦无限,和天真烂漫的妹妹不同,郑后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心性虽然说不上有些凉薄,但是却也有点现实。
如今这个境遇,她是很难安心的,好在自己的妹妹,身份特殊,今后可能就要指望着她了。
“瑶儿,姐姐命苦,你可得看觑着你这两个外甥女。”郑后抹着泪说道。
郑云瑶双眼也有些红肿,靠近了和姐姐抱在一块,嘴里道“瑶儿一定帮你出去。”
远处两个帝姬在院中和小鹿、貔貅一起玩耍,无忧无虑,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昭德坊,花厅。
高柄已经在这等了一个多时辰,芸娘端着茶盘来,道“高殿帅,大郎他今日不一定回府了,要不您先回去,等他回来了,我差人去知会您一声。”
高柄脸色有些惴惴不安,他做事自以为滴水不漏,辛苦经营至今,算是被二哥全盘推了。
得亏少宰是念旧的人,没有来一招落井下石,不然高家父子两代人,一步步到今天,不够二哥一个人作的。
高家有今天的地位,属实不容易,想自己的父亲从一个书童,一步步挣扎到殿帅的位置。
期间心酸苦痛有谁经历过,不知道要受多少白眼,遭多少的嘲笑。
饶是如此,也需要万里无一的机遇,才能有如今的局面。
百丈高楼,盖起时候是一砖一石,推倒却只需要一个蚁穴。
高柄强颜笑了笑,道“无妨,我再等一会就是。”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杨霖从马车下来,就有小厮上前,道“高殿帅在花厅等了一天了。”
杨霖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迈步来到花厅。高柄赶紧上前,抱了抱拳,欲言又止。
杨霖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行了,不要这幅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怎么着你们家了呢。”
高柄咬牙道“少宰,如此大恩,高家永世不忘。高氏愿为您鞍前马后,我爹已经写进了族谱。”
“那我可谢谢你们。”杨霖压低了声音,上前斜了斜身子,道“主要是给我管住高欢,我看三年五载的,就别让他出院子了。”
“少宰放心,他敢不听话,我第一个宰了他,大义灭亲!这一次,若非少宰庇佑,我们一门算是完了。少宰,您知道的,我这个人口中实话不多,但是这一拜,请少宰生受。”
杨霖起身,将他扶了起来,虽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并非是为了高家但是自己却是护住了他们这一次,受他一拜不算过分。
杨霖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便转移话题道“前些日子,我让你加紧办的京营新军夜校一事,进展如何了?”
“回少宰,如今的军中,已经全都会写自己的名字。除了个别实在学不会的,简单的识文断字,都不在话下。每天夜里,各营帐内,都是要轮流读邸报的。”
杨霖寒着脸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又不是叫他们考状元,不过是识字而已,这几个贼厮鸟愣是学不会,必是心态不端,你回去之后告诉这几个害群之马,就说学不会也行,全都去火头营,烧菜做饭去吧。”
高柄说起正事,心里的苦楚去了大半,凝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