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州城开始,一场席卷江南的巨变正在酝酿当中,朝廷只需一纸告示,就让整个杭州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氛围。
原本固若金汤的主从关系,开始变味,许多豪门看向自己的手下,都变得多疑起来。
而无数的豪门骨干,看向主人的眼光,也分外暧昧。
谁不想拥有自己的产业,尤其是毕生为止奔波操劳的产业,一下子成了自己所有,这种诱惑,没有人能够抵挡。
主人们干了什么事,这些掌柜、管事,是最清楚不过的。
是谁下令给乱民发粮食,是谁下令给乱民发油盐,根本无从抵赖。
现在大家还在忍耐观望那个,因为汉人尤其是生意人,不喜欢当出头鸟。
若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来了,而且顺利地吃到了螃蟹,大家才会云起景从。
日暮时分,昏暗的天空早早就暗了下来,东街粮铺早早地就要关门。
掌柜的吴友奇和往常一样,清点完账目,将小伙计们叫在一块,核对了一番确认无误这才准备离开。
外面的告示满天飞,但是吴掌柜并不想检举自家的东家,从他爷爷开始,他们家就一直为顾家经营粮铺。
日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还算体面,老吴兢兢业业这么久,自己又没儿子,临老了出卖东家赚来这偌大的店铺给谁用。
再说了顾家的势力在江南首屈一指,得罪了顾家,一个小小粮铺顶什么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弄死了。
就在他准备关门的时候,一双大手按住了门框,笑吟吟地近来三个公人。
他们的衣袍有些陌生,好像是来自京城的,叫什么都尉府。
老吴点头哈腰,做买卖的人最怕的就是跟官府打交道,这些人手里的权力,常常让他们变得凶神恶煞,不讲道理。
“三位官爷,有何贵干?”
“吴掌柜,我们弟兄三人,专程来此,就是为了给你一桩富贵。”这人一开口,就是地道的开封口音,老掌柜经多识广,一下就听了出来。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东京汴梁的公人了。
吴掌柜顿时脸色一变,语气有些结巴道“小老二半截身子入了土,但求平安无灾,不敢奢求什么富贵,几位的好意心领了。”
“按道理说吴掌柜不要,我们不应该强人所难,但是我们这些人有些不一样,我们从来不讲道理。今日你乖乖听话,富贵不请自来,若是非要和我们作对,只怕是会死的很难看”
吴掌柜不愧是买卖人,经过一番短暂的思索,脱口而出“几位息怒,我想好了,东家他妄图对抗朝廷,简直是丧心病狂。谁敢和朝廷对着干,我吴友奇第一个不答应!左右不过是撒了这腔子血,也定要大义灭亲!都是为了我们大宋”
“好一个吴掌柜,你放心,有我们护着你,谁也动不了你和你的这腔子血。来,这里是一个供书和密信,你按个手印,需要的时候等着我们来传唤你,做个人证即可。”
三人走了之后,吴掌柜一下瘫坐到地上,额头汗珠不停滚落。
半晌之后,他才艰难起身,抚摸着粮铺的墙壁和木材,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与此同时,同样的戏码正在杭州到处上演,京营禁军把几个豪门的府邸统统围住,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
江南气氛之紧张,一时间又回到了前几天的模样,一场风暴已经酝酿了一半了。
与此同时,交趾李朝升龙城。
顾北海已经被太子李阳焕气的整个人浮躁不已,这天残矬子没想到这般自大张狂,自己带给他多少的援助,只要他出兵还可以趁机掌握一支兵马,和皇后分庭抗礼。
但是这矮子就因为自己先去见了皇后,而对自己耿耿于怀,一直是百般刁难和冷嘲热讽,正事到现在还没有敲定一件。
跟随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