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死后,气急败坏的的梁师成本就逼得急,如今万岁营行事,步步掣肘,处处指谪,本官也只能托口炼丹,在家中躲避风头。
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若是西北局势糜烂,朝中诸公又能放过我这始作俑者。”
杨霖冷笑一声,咬牙道“一定要把他给我揪出来,看一看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野心。”
风萧萧,马嘶鸣。
远离边墙的草原上,姚古和几员家将骑着马缓缓而行。
此时安坐马上姚古,还是一副平静模样,缓缓用炭笔将周围的地势记录在羊皮卷上。
这里本来都是西夏的国土,大宋并没有这一块的地图,都得靠自己勘查绘画。
在他身边,自己的大儿子姚平友脸上有些悲戚,忍了很久还是问道“爹,老三传来消息,二弟在汴梁被杀了!”
“我知道。”姚古淡淡地说道。
“爹,那可是二弟呐!”
姚古转过头来,把羊皮卷塞到怀里,哼了一声道“据我所知,你可没少欺负他。”
“那是我的手足兄弟,我欺负他可以,别人杀了他岂能容忍!”
姚平友怒气冲天,胯下的战马都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不安地刨蹄。
姚古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怎么,你在这里嘶吼能破案,还是能手刃仇人。”
周围的家将也都看不下去了,姚术一向不被人待见,原因是他有党项的血统。但是毕竟是姚古的亲儿子,为何做父亲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会这么冷血从容。
“将军,是不是派人去汴梁,探查二郎的死因,免得被开封府的人糊弄过去。”
姚古摇了摇头,道“希宴在那里,比你们强一万倍。昨天老种相公给我发来一封信,他已经遣小种亲自去汴梁,让我不要妄动。”
众人一听种师中要去,才都闭嘴不言,小种相公的身份,足以代表西军,表示对此事的关切和重视。
姚古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山峦,手伸到怀里半天也没有拿出羊皮卷,最后眼睛一闭道“画他娘,回去吧。”
汴梁城,折府。
密室中弥漫着浓浓的安神香味,如此多的剂量,已经超过了安神的作用,甚至有些呛人。
折彦文坐在椅子上,手指握着笔杆,似乎在奋笔疾书。
靠近了一看,他笔下的纸张已经被人抽走,而折彦文似乎不知情,依然低着头握着笔杆。
再近一点,才能发现,折彦文手里的笔纹丝未动。一根细长的钢丝,绕着他的脖子,栓到了后面的椅子上。
钢丝已经勒进了他的脖颈中,折彦文长长的舌头吐出,呈吓人的紫黑色。
长发覆面下,他的瞳孔放大,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地上湿乎乎的,被勒死的人百分之百都会失禁。
折家是豪门大户,折彦文在他这一辈中,排行十七,可见折家人丁兴旺。
折彦文也和姚术不同,他是折家家主的正妻所生,备受宠爱。
直到第二天一早,丫鬟进来,见到公子竟然一夜未睡,赶紧上前伺候。
“啊~”
一声惨叫之后,丫鬟当堂晕死过去。
“凶手十分从容,杀完人之后,抽走了他笔下的纸张,还把折公子摆成了写字的模样。”开封府贾通判凝神道。
仵作补充道“死者未曾剧烈挣扎,可以说是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更可怕的是,他是死前最后一刻,才发现了异样。”
旁边的几个人神色各异,杨策卿已经有些惊恐,姚平仲倒是丝毫不怕,仔细观察着周围,一心想要发现些证据。
听了贾通判的话,姚平仲问道“折府乃是西北将门,护院极多,凶手是如何绕进来的,又是从哪离开的?”
贾通判轻咳一声,道“多半是后窗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