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杀人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之后,杨霖脚步虚浮,把袍子往腰间一系,施施然从房中走了出来。
陆谦举着火把,朝他咧嘴一笑“少宰,不好啦,李彦反了!”
“竟有此事,哎呀,你们抓到证据了没,可不要冤枉了李大官。”
陆谦大声道“那老阉鸟竟然在家中藏了许多违禁之物不说,还私藏了不少兵刃盔甲,简直是反意昭昭。若非今夜起火,倒让此贼养成气势,再次祸害江南于水火了。”
“太不像话了!”杨霖爆喝一声,把腿抬在台阶上,挥手道“把人全都给我抓了,他们要是有反抗,格杀勿论!他们有反抗么?”
陆谦看了看后面,李彦被按得死死的,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回禀少宰,逆贼李彦拼死反抗,已经杀了不少弟兄。”
嘴里塞着布条的李彦呜呜乱叫,被吕望一刀砍去了脑袋,擦着倭刀说道“他娘的,倭人个子不高,打造的刀着实好用。”
杨霖使了个眼色,道“除恶务尽,李彦爪牙,不要留下一个。”
进到房内,六个舞姬全都跪在地上,她们听到了了不得的事,生怕杨霖杀人灭口。
杨霖笑着擦拭下身的血迹,笑道“都起来吧,跟我去汴梁,铺床叠被总会吧?”
众女一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曲意伺候。
一夜之间,江宁府血流成河,江南二贼朱勔李彦终于全部伏诛。
翌日清晨,杨霖从房中出来,院内堆积着小山一般的财宝。
杨霖看着无数的箱子,大手一挥道“全部运抵汴梁,一文钱不差地交给陛下,上缴陛下的禁中内府库所用。”
陆谦面带异色,再次确认性问道“少宰,全部么?”
“你耳朵里塞鸟毛了?老子刚说完全部,少一个大钱都不是全部,懂了么?”
陆谦赶紧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李彦不是小角色,要想堵住别人的口,不如把皇帝买住。
再让赵佶看看,他选的官儿,在江南敛取了多少的民脂民膏。
毫不夸张地说,这厮压榨的民间财物,比杨霖每年敬奉给赵佶的还多。
杨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没有必要贪墨这一点,将来赚钱的日子还在后面。
消息传开之后,朝野震动,相信李彦谋反的,几乎是一个都没有。
区区的一个宦官,他造反能成功么?他造反做什么?
秦淮风月阴霾密布,雾锁长江。
江面上隐隐约约停泊着十来艘帆船,水雾浓处只见着黑簇簇的轮廓。
远眺梅子洲,藏匿在烟波深处,仿佛与云天连接一片,影影绰绰,似真似幻。
几百人呼喝着搬运了良久,才把李彦的家产搬到这些货船上。
等到最后一块奇石被搬运上来,杨霖举目远眺,道“走吧,这次来江南业已圆满,了我两个心愿,是时候回京了。”
许久不见的智囊殷慕鸿从船上下来,笑道“嘿嘿,只怕现在的朝堂,已经吵翻了天了吧。”
杨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让你在密州谋划,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徐家庄造了这批新船,最是能多装货物,属下便来试一试。”殷慕鸿嘴上这么说,杨霖却心知肚明,这老东西在密州远离中枢,他是想谋个京官,大宋一朝到如今,只有汴梁才是风云际会的大舞台。
杨霖沉思片刻,密州那边有徐家庄这个地头蛇,水师也是自己人,甚至连海盗都是自己人,从官到商、从兵到贼,都是自己人,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殷慕鸿这老东西精的要命,留在身边也是个好事,一旦自己犯了什么昏,也好有个人可以提醒一下。
如今这朝堂,新老换代,赵佶有意扶持自己和蔡京,把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