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拄着刀站在树下,另一个明教徒爆喝一声,朝他头顶跃下砍来。
拧着身子一侧,陆谦没有丝毫地拖泥带水,闪过之后一脚踏住挑断了此人的脚筋。
看着被自己轻易制服的两人,陆谦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缅怀还是在叹息。
这看在两人眼中,倍觉羞辱,狞声道“狗官,要杀便杀!”
陆谦舒了一口气,盘腿往半截树根上一坐,道“当初俺初出茅庐,也跟你们一样懵懂无知,但凭着一腔血气行事,随着盐王在两淮讨生活。
那一天,在秋野港,是俺第一次见到江南方腊。”
说到这里,陆谦的眼角竟然出现一丝赞叹之色,眉毛一挑道“他就往那里一站,面阔口方身躯魁伟,声若洪钟义气干云,好生让人心折。也难怪江南无数豪杰,投在他的麾下,那实在是一个惹人敬重的遮奢汉子。”
两个人都受了伤,失去了逃跑或者反抗的能力,虽然不知道这个朝廷的武将为什么不杀自己,反而讲起了明王的往事。
不过听他的言辞,对明王没有恶意,反而充满了赞溢,两人冷哼一声也就没有继续叫骂。
陆谦顿了顿,似乎是沉浸在往事中,脸上的表情变幻,十分丰富。
在万岁营,一向是冷着脸的陆虞侯,此时竟然真情流露。
“你们见过杀了方腊的韩世忠么?”
两个人一起摇头。
陆谦笑道“那韩世忠,绰号叫泼韩五,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满嘴污言秽语,不知道挨了多少军棍。俺曾奉命查过他的底细,这厮在乡是个泼皮,欺压的当地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到了军伍还是个赌棍,往往是杀敌斩首赚点钱就输个精光。在西北最脏最贱的窑子里,不知道和人打过多少风流架。赖掉嫖资,不还赌债,十足的腌臜泼才。
这样的泼军汉,奋起勇力,带着五十人便斩了你们的明王。可怜一众愚夫愚妇,还笃信什么明王转世。纵使他英雄半生,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被砍也流血,削了脑袋也得死翘翘。”
两个教徒见他辱及明王,顿时勃然大怒,挣扎就要起身拼命。
“狗贼,莫以为爷爷们不知道你的想法,爷爷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休想从我们嘴里套出半句话来。”
陆谦摇了摇头,道“俺的本意,是看你们可怜,这么个年纪本该是孝敬爹娘的时候,不想着混出点名堂孝敬爹娘,却在这为没有生你,没有养你的所谓明王卖命,何曾想着从你们两个喽啰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来,你们这个级别又能知道多少有用的情报了看来你们中毒已深,是救不过来了。”
只消两刀,陆谦杀完人擦了擦刀刃,扛着刀走出这片丛林。
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连着有些落寞的背影,陆谦嚼着一根树枝,把苦涩的汁液嚼到平淡无味,往地上一啐“呸,世道本不为英雄,一世英雄、一世孤穷,自负多情罢了。”
远处的杨霖等人,顺着踪迹搜寻,到了大江畔,十几只狗都不往前了。
杨霖脸色阴沉,杨天宁上前道“义父,只怕是渡河而逃了。”
杨霖嗯了一声,叹道“可惜,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
“这有何难,义父只管包在我们小狼营身上,管教他们无处遁形。”
杨霖叹了口气,道“速速渡江,沿河岸搜寻,我就不信这方妙怜能飞到天上去!”
大江对岸,一处临时歇脚的破庙内,方妙怜恨得咬牙切齿。
他已经确信,杨霖知道了孩子的身世,而且想要把乐儿抢回去。
这对她来说,是最不能接受的,如今儿子是她所有的羁绊,不允许任何人抢走。
方七佛看着眼前的圣女,神色复杂地递了块烤兔肉,他不是傻子,相反还很聪明。
从官兵不顾一切地搜寻、狗皮膏药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