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连日进攻受挫,方七佛那一路也在明州被挡住,起事时候势如破竹的气势已经不见,所有的人都变得有些烦躁。
造反不是脑袋一热干了过后可以后悔的事,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选择了造反,就再也无法回头。
方腊自己的耐心也磨没了,自称圣公之后,出了最初的那段兴奋也没有别的不同。
擂鼓召集了诸将,方腊端坐在龙椅上,底下的各个大将慢吞吞地赶来。
“明王,这么早就叫我们来,什么事?”石宝睡眼朦胧地问道。
“大胆,要叫圣公!”原本是宋廷官吏的韩云怒道。
石宝一听,顿时来了脾气,上去揪住韩云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便闭了鸟嘴!老爷自悔气,撞着你这投降的狗官!老爷们跟着明王的时候,你还在做那鸟官,现在轮得到你在这逞威风。”
说完一拳打在韩云的眼窝,直打的他眼冒金星,口吐黑血,晕死了过去。
方腊有心责骂,又怕为了降官寒了老弟兄的心,皱眉道“石宝,他不过是说了句话,你至于打他半死?”
此言一出,石宝冷哼一声将韩云丢在地上,殿上的宋朝降臣全都齿寒不已。
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事,不过是一群强梁做派。
“俺把你们叫来,实则有大事要干,昨夜俺瞪着眼想了一晚,半点觉也没睡,思来想去再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不如你们众兄弟保着俺再和城外宋军厮杀一回。成了咱们打过江去,不成就退回杭州再不出去。实在不行咱们便退到老家的山洞中,只要弃了这杭州城,到清溪镇的山洞中逍遥快活,谁又能奈何咱们。”
“是!”一见方腊做了决断,殿上诸将齐齐拱手称是。
方腊没有读过兵书,只觉得打仗时候把所有士兵全部带上,才是最稳妥的。
人多怎么可能会是错,两个打一个总比一个打一个好吧,抱着这种想法,杭州附近的反贼全部被赶到了北门,准备轰轰烈烈地冲击宋军大营。
消息传来,杨霖早就等不及了,一拍桌子道“按照原来部署,迎敌!”
漫山遍野的反贼,毫无章法,甚至连阵势都没有,一股脑嚎叫着冲来。
这山呼海啸般的气势,着实有些吓人,杨霖小心翼翼地指挥着禁军结阵抵挡。
出乎他预料的是,当这些来势汹汹的反贼,第一波浪潮被挡下之后,冲击力持续减小。
很多人挤在后面,不知道该做什么,往前又跑不过去,往后也没这个说法,许多人在战场发起了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反倒是禁军这边,各种平日里的训练此刻都得到了应证,开国时的先辈们在无数战阵中积累的经验,得出的大宋步卒阵势,再一次展现神威。
禁军们越打士气越高,初临战阵时候的手忙脚乱,变成了现在的得心应手。
杨霖看着渐渐明朗的局势,不厚道地想到,这方腊真是天然的练兵石
打完这场仗,自己带的这五万禁军的战斗力,至少上涨好几个档次。
毕竟在校场上演练多少遍,也不如这般实战一次得到的经验多。
西军为什么强悍,他们每天都要和羌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躲在盾牌后面的宋兵,手里的弓弦铮鸣,利箭如雨般落下。被挤在原地的反贼根本无法予以还击,运气好的还能举着盾牌藏身,身手差些的只能眼睁铮的被人射死。
这时候,杨霖轻轻挥手,令旗招展,鼓声大作,一支骑兵斜刺里杀了出来。
辛兴宗率兵冲杀过来,他们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奇怪的仗,从来没有杀人象切瓜剁菜一般如此俐落,一些士兵甚至杀得手软。
韩世忠已经不能挥刀砍敌了,他的刀刃都已经砍得卷了口。人马拥挤,速度却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