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陲,宋军营寨,灯火偃息。
大帐内,童贯睡眼朦胧,他刚刚休息到一半,被人喊了起来,说是汴梁有圣旨到了。
童贯不敢怠慢,赶紧起身接旨,却是让他调三千轻骑兵去两浙路平定反贼方腊。
童贯接旨之后,笑着跟前来传旨的同行问道“此番朝中是哪个将军挂帅?”
传旨太监如何不知道这个阉人的厉害,只是巴结还怕跟不上,赶紧堆笑道“回童帅的话,官家钦点了少宰杨霖前去平乱。”
“哈哈哈,杨文渊?”童贯捏着胡子,笑道“既然是文渊领兵,我倒要好生挑选些能打的,助我兄弟得胜凯旋。”
童贯听了杨霖的话,隐匿皇帝手诏,取得大捷之后,在军中的威望一时无两。
而且他还收养了西军战死将士的遗孤,全部认为义子,供他们吃穿。十年后,这些孩子长大,组成的胜捷军,战斗力之强悍让人敬畏。
三千胜捷军坚守太原十个月,数万金军打不下来,最后粮尽城破。
现在的童贯,隐隐是西北的一股新兴力量,其他的诸如种家军、折家军,也都乐意看他在西北的崛起,不为别的,就因为童贯在朝中有人,可以搞来粮饷。
童贯拿着花名册,凝神挑选,最终选定了辛兴宗前去。
寨墙上头,几个汉子身上只披了掩心甲,懒洋洋地聚在一块,其中一个二三十岁的,一脸痞气搓着手道“直娘贼的夏狗,狗胆摘出来没有爷爷的卵子大,就知道缩在城里不敢出来。这要是肯出来跟我们打上一场,怎么也有个脑袋拿去换大钱花了。”
他在那里说得大声,说的口沫横飞,身边同袍却在低声笑他“泼韩五,又欠了多少赌债?首级还的上么,现在一颗夏狗的脑袋可没有以前值钱了?”
被叫做泼韩五的汉子,许是输钱输的有些羞恼,骂骂咧咧地道“俺们这些鸟汉子,命是恁的贱,每日里腰别脑袋去打仗,拼了命换几个赏钱,还不如汴梁的膏粱子弟吃场花酒打赏端茶丫鬟的多。来世俺也往那朱门大户里钻,当一回生下来就是小将军的世家子弟。”
其他弟兄听了这话,不免又是一阵哄笑,其中一个扯着关中汉子特有的秦腔大嗓门说道“泼韩五,就怕你的脑袋大,钻不进那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的肚皮里。不如来世俺发达了,认你做个螟蛉义子,你做了俺的儿,可不就是衙内一个。”
看得出这伙人关系很好,如此玩笑也不恼,泼韩五咧着嘴一乐,骂道“贼厮鸟,你这般说,却似放屁!”
时值深夜,几个当值的军汉胡扯撩闲的时候,寨墙下一个全身顶盔贯甲,还披着大红披风的宋军将领却扬着头大喝“泼韩五,敲响聚兵鼓,我们要出征了。”
泼韩五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笑道“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俺正想杀几个鸟人还赌债,这买卖就来了。辛宣帅,这番咱们和夏狗那支军马厮杀?”
“谁说要和夏狗厮杀了,你快些敲响鼓来,童帅有令调我等去江南戡乱。”
三千轻骑出发的时候,火光照亮了整个杭州城郊。
一架架云梯搭在城墙上,城头箭如雨下,方腊手下的红巾军高举着盾牌,佝偻着身子,像一串串蚂蚁似的沿着云梯攀附而上,后边,一队队弓箭手竭力地和城墙上的官兵对射着,尽全力掩护他们攻城。
杭州城头叉竿和撞杆大显身手,不时看到一架云梯被宋军用叉竿儿整个儿叉翻过去,攀附其上的方军纷纷惨叫着摔下地去。
或者几个士兵抱着撞杆合力一冲,将云梯撞得从中坍塌,红巾军哀嚎着跌进下边深深的沟壕,就象一群被人弹落的蚂蚁。但是露头的官兵也不可避免地被乱箭射中,纷纷跌倒在地。
知州赵霆亲自在城楼督战,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兴起的反贼只用了一个月,就将他的杭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