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认不出许将,许将却认得杨霖,这厮最近出尽了风头,圣眷之隆不下于王黼,甚至犹有过之。
而且许将是福建人,是蔡京的老乡,和蔡京弟兄两个彼此间天生存在一层亲近。
所有人都知道杨霖是蔡京一伙的,许将神色一缓,问道“杨提举怎么来了,今日将有恶犬临门,恕老夫不能全礼,杨提举还是先走吧,免得一会被殃及池鱼。”
杨霖脸上笑意不断,摇头道“这不是巧了么,本提举最擅长打恶犬,许侍郎且从容观看。”
正说着,突然从许府内院窜出几个人影,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公子,拿着一把宝剑,不停地吼叫“恶贼在哪,恶贼在哪?”
许将满脸羞惭,杨霖摇了摇头,撇着嘴问道“这是你儿子?”
“犬子无方,让杨提举见笑了。”
“呵呵”
许将老脸一红,训斥道“许份!你出来做什么?还不滚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杨霖却无心和他们扯皮,大咧咧往台阶上一坐,叫道“有西瓜没有,给我切一块来。”
许将心里暗想,他和王黼不对付,今日朝堂上又吃了个哑巴亏,心中怎能不气。
这杨霖办事也会是个无法无天的,让他在这里和王黼放对,岂不是能解我燃眉之急。想到这里,许将稍微有些惭愧,他是个正经的状元,一辈子没有玩过这种心计,再看向杨霖的时候,多了几丝感激。
不一会,没有上门栓的大门被打开,一群人吹吹打打地进来院子。
当先一个尖声尖气地道“今天是王中丞乔迁的日子,闲杂人等不要占在他的院子里,赶紧搬出去,不然的话,可别怪我们内侍省的爷们不客气。”
前排站着一群万岁营的打手,这些人身材魁梧,把蹲坐在台阶上的杨霖遮挡的很严实。
杨霖看不到这群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强占别人家的院子,连个理由都懒得想,老子从没听说过这号事。”
“什么人在这里胡言乱语?藏头露尾的,不敢出来?”
吕望、陆谦摆了摆手,各自带手下散开,笑吟吟的杨霖顿时显露了出来。
前面的内侍省的任脸色一变,人的名树的影,这个恶人怎么在这里
前面的声音突然停了,王黼十分不满,今日是他双喜临门的日子,可不许人扫他的兴。先是使了一记阴招,把握住皇帝的命门,把杨霖嘴里的肥肉抢来一半。然后又可以抢夺这汴梁最贵的住宅区的一套宅子,他已经打听过,崇宁元年许将进门下侍郎,累官金紫光禄大夫。后来跟着童贯在河湟立下战功,本来是要升官的,但是却一贬再贬。
究其原因就是童贯挂帅,在朝中反对的人太多,这些人杀鸡给猴看,按住和童贯并肩作战的许将收拾。为的就是让童贯看看,你打了胜仗又怎么样,我们想治你还不是简单。
这时候跳出来欺负许将,是最好的时机,王黼敢想敢做的,就来强夺别人的宅子了,大宋的律法在这些人眼前,就是个笑话。
他们明白,只要皇帝没有厌恶他们,再怎么折腾都没事。
王黼推开众人,来到前头一看,正好看见杨霖坐在地上笑的有些瘆人。
“杨霖?”
杨霖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脸上的笑意以最快的速度变没,横眉怒指“贼厮鸟,你这鸟人不过是靠攀附权贵,给官家表演口吞拳头上位的弄臣,现在竟然狗仗人势欺负到状元头上了。别人住了几十年的院子,你带着一群虾兵蟹将就要抢走,呵呵,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你拖谁的势,敢欺负一老一小两个状元。你这饢糠的夯货,打脊饿不死冻不杀的烂乞丐、没信行不成才的破落户、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
王黼被骂的面红耳赤,他虽然也是底层出身,但是居上位久了,哪里经历过这么草莽气的指着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