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凄冷,黄叶遍地。
昨天刚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中还有泥土的味道。
几匹快马奔驰在汴梁城郊,马上的少年眼中血丝遍布,鼻子以下用黑布蒙了来遮挡风沙,眼角是展不开的疲惫,正是从密州赶回来的杨霖。
汴梁城中,刚刚经历了一场精彩的蹴鞠赛,郊外不时有看完球成群结队出来野餐的百姓。
就在这漫山的黄叶中,与知己小聚,饮酒谈天,也是一件乐事。
杨霖骑马而过,身后跟着吕望和陆谦,一路上溅起的泥水,引来无数的咒骂。
杨霖充耳不闻,眉梢蹙起,隐隐有怒意藏在胸口,这一路走来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还是没有消弭掉他的愤怒。
趁着老子不在,砸我的锅,抢我的饭?
汴梁城终于浮现在眼前,一队禁军打扮的武人,设置路卡拦住了三人。
“在开封府外纵马,搞得鸡飞狗跳,本衙内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嚣张。”
勒停了战马,一把揪下黑布,杨霖笑道“高衙内,好久不见,我那太尉哥哥一向可好?”
横行汴梁城,称霸开封府,有了名的纨绔子弟高柄,吓得直退三步“杨杨霖,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可不能胡来。”
恶人还需恶人磨,高三公子这小半辈子尽欺负人了,一遇到杨霖差点被活活打死,偏偏人家还一点事没有。
在床上躺了几个月的高柄痛定思痛,打定主意要远离此人,杨霖离京那天他才敢出来活动。
杨霖瞪起眼呲着牙“啊”的一声,吓得高柄双腿一软,幸亏有禁军扶住了他。杨霖跟身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你这锉鸟怎么跟个小娘子一样,还他娘的朗朗乾坤,就是黑灯瞎火,老子还能把你给凌辱了不成?赶紧滚,老子要进城。”
高柄躲在禁军身后,红着脸羞忿不已,还是吩咐道“撤去路障,放行。”
杨霖一夹马腹,奔入城中,高柄望着他们三个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才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就这还状元呢,嘴里比本衙内还脏,粗鄙!粗俗!呸!”
开封府的御街还是一样的繁忙,三个人来到蔡京的府前,杨霖拿着鞭子大声叫门。
蔡府的门房内,几个门子正在烧水伺候老都管喝茶,一听这敲门声,老都管吓得一哆嗦。
小门子一边起身,一边道“这是谁啊,这么嚣张,我们蔡府的门也敢砸。”
老都管长舒一口气,苦笑道“莫不是咱们的状元回来了,快给他开门吧,开晚了被他啐一脸可不好受。”
两个小门子赶紧抬开门栓,打开府门,杨霖把马鞭朝他一扔,道“给我的马准备上好的草料,太师呢?”
“太师在书房。”
杨霖风风火火地往里闯,老都管在后面提着袍子追“杨提举,杨提举留步,容我去请示下老爷。”
杨霖哦了一声,道“烦请快一些,我这里有急事要见太师。”
蔡京府邸的内书房当中,有一位稀客,就是那位小蔡相公蔡攸。小蔡相公不停的去抓自己三缕长髯,也不知道扯下来几根,看着自己的亲爹一脸的急躁。
“爹爹,那梁师成和王黼弄了这么大一块肥肉,却丢到了潘意的嘴里。眼看着每天都将是金山银山入帐,您老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蔡京看着儿子眼热的模样,心里也有一丝动摇,这时候自己也下手,不知道还能不能捞出一个两个的来,三个市舶司不能都归了潘意。
谁都知道,潘意就是个幌子,那每日的进项,肯定是梁师成那个阉宦拿大头。
“官家已经开了金口,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倒是你,为父让你托庇在梁师成的门下,不惜受到别人耻笑,就是为了咱们蔡家永保富贵。你在梁师成那里花了也不少了,还需要我来接济你,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