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河全身多处要位下针。
每下一针,慕雪逸的心是刀割的痛。
他知道云河一向就像小孩子似的任性,生病了连苦的药汤都不愿意喝,就别说扎针了。所以每一次,慕雪逸都会把药熬制成甜的糖水,能不用针,就不用针。
像如今一下子扎这么多针,这些年以来,可谓一次都没有。
不过,这一次云河却没有挣扎,也没有喊痛,也没有向他撒娇了。他由始至终都静静地躺着,就像一个听话的乖孩子,在耐心地接受大夫的治愈。
慕雪逸的眼泪又来了!
治不好了,用针也无济于事的,如果运气好的话,最多也只能令云河醒来片刻,听他说几句遗言。
不久,在金针的作用之下,云河的心脏突然恢复了微弱的跳动。
看到云河的眼皮微微动了动,慕雪逸知道他快醒了,赶紧用袖子把眼泪擦掉。
他不希望云河醒来第一眼,看到的自己是哭鼻子的糗样。
“殿下,快醒醒……”慕雪逸用温柔的声音去唤他,仿佛并不是悲伤的生离死别,就像去叫醒睡懒觉的淘气孩子。
云河疲倦地睁开眼睛。
他的眼神很空洞,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如水、明亮纯真的灵气。涣散的眼神甚至不能聚焦,痴痴地凝视着一个方向,跟慕雪逸的眼神并没有交集。
他太虚弱了,视野模糊扭曲,因而看不清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的容貌。
但他认得这个人的声音。
他明显变得有些激动,不过虚弱不堪的他甚至连惊慌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只是眼珠子轻微地转了一下。
“逸逸,是你?”
天籁般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柔美,但是很虚弱,很沙哑,甚至带着一丝哭腔的颤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