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听着那两人的话,后知后觉地看向云清,“姐姐……我是不是,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那两位老臣离他们不远,说话时更没有太压低声音,云清哪里看不出来他们是故意让自己听到这番话的。
她放缓了步子,回头睨了一眼那二人的背影:“是礼部的曾贤可和刑部的赵亨,曾经是承亲王手底下的两个小喽啰,混了半辈子还是没混出什么大名堂来,也只敢这样阴阳怪气地讽刺我几句出出气了。”
云清见弟弟似乎有些愧疚,含笑拍拍他的头说:“在高位上日子久了,慢慢就要习惯底下人各式各样的招数,有的人圆滑世故,有的人刚正不阿,有的人胆小怕事,朝中局势从来不是一潭死水,你要学会利用他们。”
如花听不大懂她的意思,皱着眉重复:“利用?”
“没错。”云清说:“打个比方,就拿陛下近来整肃吏治这件事来说,如果我在这个时候举荐这两个人为其中的主官之一,你说届时他们的处境会如何?”
如花毕竟不是愚钝之人,一下子缓过神来:“我明白了,姐姐这招叫做挑拨离间。”
“你现在眼里看到的各种人,朝臣和朝臣之间,朝臣和下属之间,朝臣和君王之间,他们没有任何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只要细心寻找,就一定有漏洞可循。”
如花低着头,思索着云清刚才的这段话。
等到二人回到长乐宫时,他才略回了些神,然后就用很深邃的视线审视云清。
云清正侧头和永菱说话:“之前我和你说过的那几家铺子,你回头抽时间去看看,实在不行就把城西绸缎庄的李安调过去。”
“是。”
云清回过头时对上如花的视线,奇怪地觑他:“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姐姐这段时间逮着机会就教我朝中处事的规矩,还开始料理京城里不景气的商铺,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云清拨开他探过来的脑袋:“胡说什么呢。”
“平国的求亲使团已经走了,难道姐姐你还对那个平帝有所期待?”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问。”云清有意转开话题,轻笑了声说:“我看你最近胃口见长,早膳就让人准备些清淡的粥食小菜,败败你这几日鸡鸭鱼肉吃出来的火气。”
如花哼了哼:“姐姐总是这样,一有事情就瞒着我,我稍微问一问,你就开始转移话题,总把我当小孩子。”
云清点点他额头,刚要安抚他两句,余光里瞥见擎云疾步走过来,便压下了话音。
擎云走近正殿,向云清拱手说道:“暗探最新得来的消息,平帝的车驾已经进入我大俞地界。”
云清看上去不怎么惊讶的样子,格外淡定地问道:“随行的人员都有谁,陛下那边得到消息了吗?”。
“咱们的人先陛下一步回到俞都,陛下很快就会知道了。随行的人员里大都是武将,宁王留守平州,因为事先没有遣使告知,属下猜测,等到消息传到陛下那边时怕是免不了一番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