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素来冷静,很少会有这样受到惊吓的时候,擎云忍不住问道“殿下,属下不在的时候,殿下见到了什么?”
云清掀起眼帘,“来人,准备笔墨。”
宫女一刻也不敢耽搁,应声之后立马去寻。
很快云清面前就摆放了一套笔墨纸砚。
她拿起纸笔,擎云在旁边帮她研墨,她的手上的笔落在宣纸上,很快一张人像跃然纸上。
云清把那张纸递给擎云,目光在一众侍卫上看了一圈,最终停在站在最后的一名高个子侍卫身上,“你。”
那侍卫惊讶地看过来,很快垂首站出来“殿下有何吩咐?”
“照着这幅画身上的样子装扮,到那棵树下站着。”
众人看着擎云展示的画像,神色俱是古怪。
云清问那侍卫“有问题吗?”
侍卫连连摇头“属下这就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装扮一新的侍卫重新出现在了云清面前,他面上抹了粉,嘴唇涂得鲜红,眼睛鼻子处都抹了血。
云清“那是你的血吗?”
侍卫答“是属下从山上猎来的一只野鸡。”
佛门清净地不可杀生,侍卫还是在后山背着人偷偷弄的。
云清抿着唇对他笑了一下“辛苦你了。”她看向树下的地方“站在那儿,对我笑,要微笑不要大笑。”
侍卫颔首走了过去。
擎云眼神飘向她“殿下,刚才那人就是这样的装扮吗?”
“嗯。”云清忍着心头的恐惧盯着那人看,侍卫隐约明白了云清的用意,笑起来时眼神森森,的确很是骇人。
“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能吓得住我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她说完几不可见地咽了咽口水,抿成一条直线的红唇微微颤抖。
云清从小就要强,她几岁时就能代替孝帝指着一群老臣们大呼小喝,有时遇上刺杀,对方提着大刀横在她脖子上也未见她眉头皱过一下,她年幼时无知无畏,年长后更罕有怕的东西,一旦有了,不管付出再大的代价,她都会尽力克服。
“殿下何苦这样逼自己,以后属下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殿下身边,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擎云道。
“什么事情都总有意外,你也是人,用膳沐浴更衣,总有片刻离开的时候,即便有其他暗卫跟着,也难保不会有错漏。今日能被他得逞,无非是清楚我一个女子必定害怕这些东西,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擎云无言以对,哑着嗓子站在她旁边,陪她一起看着那个在树下撞鬼的侍卫。
侍卫被二人盯得有点虚,进而想到殿下是在用自己练胆量顿时自觉责任重大,挺直了腰板,表情比得更阴森了些。
云清红着眼睛看了那个侍卫一晚上,一院子的宫女侍卫也随她看了一晚上。
第二日安阳桥听说这事后颇有些哭笑不得,来到云清居住的寮房外忍着笑“殿下无需如此,日后暗卫轮班守在您四下,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还是要自己立得起来才成。”云清端起侍女刚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一夜未眠,她脑子一阵阵的发沉,稍热的茶水入喉,散去了她些微困意。
她放下茶杯“起行吧,下一站是凛州,我听说那里冬日的红梅最是好看,我们正好去瞧一瞧。”
安阳桥跟着她出了寺院,远远地看到远处数十名是我骑马停在青禅寺门前,是安阳桥之前派出去探路的侍卫。
“殿下。”侍卫们跑到云清面前跪下“凛州数百百姓患得鼠疫,情势有些严峻,现下已封城了。”
“鼠疫?”云清和安阳桥对视一眼,后者无奈耸肩“看来咱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云清挥挥手“罢了,再让人去探探周围有没有其他岔路,咱们这两日暂居青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