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绝口不提,管家都以为她是忘了这码子事,如今忽然提及,杀了个措手不及。
灵瑶郡主想起这两天宫里和宁王府大刀阔斧的巡查,在侍卫手下挣扎的动作稍顿。
管家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道“郡主恰好回府探望王爷,是奴才没先前没发现,当郡主还在庵子里。”
“哦。”云清仿佛信了这话,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就在敏亲王和管家都因为她不会再发作之时,她却又出声道“今日百慈庵差点出了人命案呢,灵瑶郡主这会子回家,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女尚书慎言。”敏亲王严肃地道“灵瑶只是恰好回府探望本王罢了。”
“那不知郡主是何时回来的?”云清步步紧逼。
敏亲王正要张嘴,动了下唇才发觉这小姑娘给他出了个难题。
若说是前几日或是昨日回来的,她就很有可能问他,为何郡主回来了这么久,府上的管家却一无所知?
要是他说一个惠然出事之前的时间,她可以怀疑灵瑶是犯事之前事先离开以图洗清嫌疑,但他要是说一个惠然出事之后的时间,那就更不妙了,直接是畏罪潜逃。
怪只怪这丫头行事作风瞧不出半点毫无章法,猝不及防居然跑到了自己府上来,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敏亲王混迹官场多年,即使面对再难缠的手也从未有过怯意,而如今眼前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的小姑娘,竟让他一时失语没了主意。
就在敏亲王沈吟的功夫,云清派出去的侍卫已经赶了回来,进门后目不斜视地走到云清面前“女尚书,百慈庵里的师父们都说自午后起就没见到灵瑶郡主人影,禅房里不见人,四处派人寻找后也是无果,加之后来查出惠然在庵里被人重伤,一时间就忘了再继续找人。”
灵瑶郡主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丫环小厮跟着,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百慈庵的师父们才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
灵瑶郡主大活人就在一旁站着,眼看着这侍卫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顾着对云清说话,她恨得直磨牙,没好气地欲甩开掣肘住自己的两个侍卫的手“本郡主人就在这里呢,还找什么找!”
侍卫眼见她跟个疯婆子似的,生怕她一个冲动伤到云清,哪里敢放开她。
敏亲王看的皱眉,望着云清说“灵瑶好歹也是郡主之尊,女尚书让两个侍卫这样像个犯人一般把着她,实在是不像话。”
“好歹也是郡主,说话做事一点礼仪规矩都没有,敏亲王要是不说,我还当这位是街头上撒泼耍赖的泼妇呢。”云清闲闲地瞥了仪态全无的灵瑶,意味深长地说道。
“贱人,你才是泼妇!”灵瑶郡主最容不得别人质疑她的高贵出身,闻言抬脚踹向云清。
“灵瑶!”敏亲王上前一步,生生替云清受下了这一脚。
旁人若说灵瑶追逐明达如何如何,他从不会放在心上,逼急了也可以说是小孩子年少无知,但云清如此不客气地指摘灵瑶的家教礼仪,敏亲王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灵瑶郡主没想到会踢到自己的父亲,被侍卫们扯着后退几步之后刚站稳就急急地问“父王您怎么样?疼不疼啊?”
她刚才是真的生气,脚下的力气使了个十成十,敏亲王虽不老,但身子到底不如年轻人健壮,灵瑶郡主担心他受不住。
云清看着灵瑶眼中不加掩饰的关切,头疼地按了按额心。
看起来似乎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没想到倒是个孝顺的。
“无碍。”灵瑶郡主一个小女娃娃力气能有多大,敏亲王满不在意地朝灵瑶摆了摆手,又转头跟云清说道“小女有些时候的确不像话,刚才也对女尚书有所冒犯,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毕竟是身居高位多年,即使是求情,宽和之下也难免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