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宫门已经下钥,敏亲王留宫歇息吧。”傅明礼吩咐王晋去给敏亲王收拾住处,转头便离开了。
敏亲王看着傅明礼往东走,心下直觉惊奇,陛下如此喜爱那位女尚书,却与其分房歇息,却不知是何缘故。
……
次日一早,傅明礼在早朝上刚交代完秋猎之事,外头就有侍卫报说大俞有使者前来。
傅明礼下令散朝,正巧闲来无事,就让人将使臣请到了御书房。
来人是一副儒生打扮,但身材却十分结实,眉眼总是带着笑,看起来不过一个慈祥好说话的长辈。
傅明礼见了此人却更觉警惕,请他落座后出声问道“不知阁下是?”
安阳桥起身,再对傅明礼拱手,“下官大俞丞相,安阳桥。”
这次大俞倒是拍了个大官,傅明礼笑了声,“原是上次那位安阳小大人的父亲,安阳家人才辈出啊。“
“犬子才疏学浅,在朝中仗着家中庇荫面前做个小官罢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难为陛下还记得他。”安阳桥谦虚道。
傅明礼抻了抻桌案下有些发酸的腿,点了点头问说“大俞使团离京不过两月,如今便再派人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齐韵回朝之后禀报了我国陛下容乐公主之事,陛下特命下官亲至平国,护送公主回大俞。”安阳桥谦谦有礼,对着傅明礼垂眸答道。
“容乐公主?”傅明礼嘴里溢出一声极浅的轻笑,似乎在疑惑,又似在嘲弄“大俞的容乐公主不在你们俞国待着,何时跑到我们大平来了?”他支着桌子,轻挑眉梢问道“你们的公主身在何处你们自己人都弄不清楚,缘何跑到朕这里要人?”
安阳桥老脸一红,也觉得自己这一趟跑的实在尴尬,“……犬子亲眼在平宫中见过了容乐公主,确信公主的确身在平宫无疑,故而下官才有此一问。”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傅明礼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诧异之色,转头问向身边的总管太监“王晋。”
王晋上前一步“陛下。”
“容乐公主在宫里这事,你知道吗?”
“回陛下的话,宫中来往进出的人员都有详细的记录,容乐公主身份高贵,若是入宫必有下级官员详禀,不可能无人知晓。”
言外之意就是容乐公主不可能出现在平宫之内,若是出现了,也绝对是她自己私自入宫,与旁人无关。
安阳桥来之前早已预料到眼前的困境,虽然按照安阳齐韵的话,公主殿下确定在平宫无疑,但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事,只能任由他们信口胡说。
安阳桥叹了口气,并不咄咄逼人,反而退了一步“那可能是犬子近日一心读书脑子犯了糊涂。”
“朕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一句话,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安阳丞相回头还是应该提醒小大人,读书虽可以增长学识,但对于官场上的人来说,实干也同样重要,一味的钻潜心读书是没有用的。”傅明礼郑重其事地提醒道。
“多谢陛下指点,下官记下了,日后一定教诫犬子。”
傅明礼满意地勾唇,“安阳大人一路辛苦,朕安排人送你去驿馆歇息。平州繁荣富庶,有许多俞国见不着的新奇玩意儿,安阳大人这几天可以在京城里走走看看,全当出来游玩。”
安阳桥如何听不出傅明礼话里的别有深意,到底是胸怀锦绣的老大人,听了这话分毫未见怒色,不卑不亢地颔了颔首“多谢陛下。”
安阳桥跟随引领的官员来到驿馆,待到下人们全都退去的时候才召集随同官员在正厅小会。
礼部侍郎沈敬之是安阳桥亲信,说话自然少了些顾忌,关起门便恼怒道“这平国皇帝忒不像话,齐韵明明已经和公主殿下碰过面,他却还不肯交出殿下。”
“和平国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