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
李休的视线遥遥探出放到了那块苍石之上,很大,比书录院的房子还要大。
他记得以前很小,只有蒲团大小。
可能是记错了。
几人走到了苍石之下,对着梁秋行了一礼之后微微抬头仰望着青色的苍石碑,淡淡的阴影笼罩在了几人的身上。
“做的不错。”
梁秋看着李休,目光温和,语气听起来也很轻柔。
“分内之事。”
李休又行了一礼,恭敬道。
梁秋在书院的身份很特殊,并不单单只是教习那么简单,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只是突然有一天梁秋出现在了书院,然后成为了教习。
最漂亮的教习,最温柔的教习。
她的身上有很多称赞,不知多少书院弟子总是偷偷看着她,这是一个很迷人的教习。
“你不是一个懂得谦虚的人,也不是一个会谦虚的人,何况这里也没有外人。”
梁秋的声音轻轻响起,撞击在苍石之上流转回来,让这份温婉增添了些许的清脆,很好听。
看向所有美丽的事物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美景如此,没人也是如此。
二者有一个共同点,都想睡。
看了美景身心舒畅,会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觉放松身体。
看到美人就会去想衣服下面的事情,这是人性,每个人的人性。
只是有很多美好是足以凌驾并驾驭这份原始,这也是人性。
复杂且多变,高贵和理智永远禁锢着。
懂得欣赏这份美好的人并不只有李休等人,梅岭的风很少会停下,书录院里面的风自然总是轻轻吹拂。
一张白纸从天上落了下来飘到了几人的眼前,李休抬手伸出手指轻轻捏住,这张纸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个人。
一个很好看的人。
衣裙拖着地面,裙角分开露出一条,几片梅花轻飘飘的落在了裙子上,画中的人微微扬起下巴,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那很好看的眼睛微微弯着,比月牙直一些,落在了李休的身上。
虽然是在画中,却仍然能够清晰无比的看到那双眼中所透出来的温婉。
漆黑的长发系在身
后,额前几缕侧在了脸上。
画中人美的像是天上人。
那是梁秋。
天下能画出来这样的画的只有一人。
几人循着白纸飘来的方向看去,果然,书录院的院墙之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的面前飘着一张纸,他的手里握着一杆笔,另一只手上则是有着天地灵气不停闪现,一点一点的修饰着纸上的画像。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李休知道这应该就是苏声晚。
陈知墨楞了一下,然后对着白衣男人行了一礼。
同为草黄纸上的人,且不论苏声晚的排行在他前头,最直观的苏声晚乃是书院画廊的教习,而他是弟子。
学生见到先生自然要先行礼。
李休等人也行了一礼,然后打量着他,如果说子非是书院的一个传奇和骄傲,那么苏声晚便是书院的传说。
何为传说?
只存在于听与说当中,从来没人见过,那就是传说。
因为他很少会留在书院,苏声晚是一个狂放不羁的人,更像是一个江湖浪子,平生最爱天地为床被,四海作家园。
他只喜欢一切美好,也只会在一切美好的地方做出停留。
梁秋伸手将那张纸捏了过去,轻轻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里,好看的眸子落在了苏声晚的身上,这样的目光很熟悉,可以被称之为温情。
苏声晚仍然在不停地画着,时不时地抬头看上一眼。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既快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