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流就流。
方四少说,我留下你,你这样的样貌定然会被那些**子糟蹋,可若带你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她压下心里的麻木,柔声劝告,四少,带我走吧,我会侍候你,为你洗衣做饭,红袖添香,你若想听曲儿,我为你唱,你怕是忘了,我曾经也是袁州的角儿,你若是不想听戏,我为你磨墨,捶腿,焚香,祷告,让你一辈子做你喜欢做的事好不好?
方四少很是感叹,连声说,你是个好女人,真是个好女人,是我遇见你迟了,下辈子我们早点遇见吧,这辈子我们一起死吧?
她颤了一下。
上辈子她就听过这话,是苗艺霖说的,她感动的要死,便先抹了脖子。
这一世听到同样的话,只是觉得冷,冷透骨髓的冷。
方四少从靴子里拿出一个匕首,面色凝重的问她,我敢死,你敢不敢?
她看着那有味道的匕首,忍不住流出一丝凄婉的笑容,她缓缓拔下头上的簪子,说道,刀子留给四少,我用这个,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
方四少愣了一下,说,好!
她眼角盈出一滴泪,轻声数,一,二,三。
她狠狠拿起簪子插进了自己的喉咙,方四少的手高高举起,却猛猛停住。
鲜血流下她雪白肌肤,她惨笑一下,眼角满满讥讽,到底是她不配拥有爱情,男人啊,一个两个的骗她,她倒是敢用死去验证自己拥有过,他们却不敢给。
真是讽刺!
她喘着气,说道,四少,我在下面等你,奈何桥边,你我不见不散。
方四少惊恐的退开,再推开,匕首落子地上。
她又一次魂飞体外。
她的魂冷冷看着方四少,看他从惊恐不安中回转神来,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涕,她觉得他的眼泪真不值钱,比她这戏子还会演戏。
方家的家丁来了,将她葬在了戏子坟。
方太太远远看着,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将方四少安顿到马车上,方太太在她坟前烧了纸钱,她说,斯小姐,非是我为难你,咱们两个之间,本就不可能进一家门,我这辈子已经如此讲究了,你下一辈子,擦亮眼睛找一个好男人,有些男人啊,他长了一副好皮囊,其实里面是个草包,你为了一个草包死,值得吗?
不值得啊!
不值得!
可人生哪有未卜先知?
在情情爱爱的路上,哪个不是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疼?
她连眼泪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