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盛着佳肴的碟碗里只剩油渍、白瓷的茶杯中只留余香之时,鸩泠月领着白衣一行四人起了,往客栈柜台后的掌柜那去掏钱付了账。
大约是在这时,王满修一手提着平平无奇的青禾剑,一手习惯地伸往腹间衣囊,想颇具风度地来自掏腰包。
也大约是在这时,他眉角微怔、双目神色略显窘迫,将那句已是快到嘴旁的‘让小生来吧’给咽了回去,一手尴尬地从空的白衣中悄悄地抽了出来。
众人随着鸩泠月的轻盈脚步,走出了这家正对着城西钟楼的客栈。
午后的阳光煞是耀眼,引得她挪了挪头上的丝巾,好让自己那白若霜雪的肌肤不至反光。
面色微窘的王满修调整了下心态,前踏一步,冲她微微欠,行了个礼,问道“泠月姑娘……有一事,不知小生可否一问?”
便见她侧望来,随口答道“问呗。”
“嗯……那敢问泠月姑娘,可曾见过小生腰间的钱囊?”
王满修思索片刻,整理了下措辞“另外,可曾见过一块印着‘正德二年’的小金元宝?”
听闻此言,鸩泠月耸肩妩媚一笑,挑眉道“王公子,您口的伤口可还疼吗?”
王满修一时没大听明白她的意思,木讷地点了点头,答道“还好,多谢姑娘救助,这会儿已是没多少……”
却是话音未落,忽地一挑眉梢,品出来了鸩泠月的言下之意。
他前的伤口、那道大约两指指宽、半指深的伤口,自然是没有那么快就好痊愈的——这本该是要令他小命不保的伤口,哪能那么快便好。疼自然是还疼的,但多亏了医术高超的鸩家泠月,他这会儿才能如此生龙活虎——这不,方才还在秦家的武擂台上大展手了一番,赢得了红妆的芳心。
那么,还不快谢谢泠月大
人的妙手回?
什么?怎么谢?
那还用问,自然是一金二银三铜钱咯。
想来,既然是救命之恩,他藏在中的那块金元宝应是被拿去当做救命钱了。
可那毕竟是游掌柜亲手交于他的东西……
王满修神色略显复杂地瞧了鸩泠月一眼就见她眉梢微翘,悠然自得地看着他,应该已经看穿了他看穿了她的意思,但也没啥表示,就是一幅颇具玩味的神色。
倒也是,拿钱救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换句话说,也就相当于这游掌柜交于他的金元宝救了他一命,也已是很恩义重,没啥好扭扭捏捏的了。
便见王满修面露几分无奈,侧首拍去了肩上的沙尘,轻声说道“那泠月姑娘,接下来咱们是要再去哪儿?”
“咦,王公子这问题可真是好生奇怪……”鸩泠月转道“今本就是公子你来真煌城游玩,所要去的地方自然是由公子决定的……我又怎能为公子做主呢?”
王满修点了点头,觉得她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便不再与她说道,而是转冲旁的白裙与那两袭黑衣问道“燕姑娘、张闪李诗,你们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钟离燕犹豫片刻,轻轻拉了拉他的袖角,小声道“只要不回城东的话……”
秦家大院在城东,秦家玉骨也在城东。
王满修尴尬一笑,立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于心中连声附和道是。接着,他侧首望向旁的两袭黑衣,继续问道“那两位有何好建议?”
便见张闪李诗互视一眼,接着是张闪前踏半步,颔首抱拳道“大人,我听卫所里的前辈说……”
“咳。”
王满修连忙咳嗽一声,冲他使了个眼神。
张闪微怔,立马改口道“……呃,咳咳!是镖局
里的前辈说过,这真煌城外大漠中有一口泉水状如月牙,乃天地间灵秀,泉水清澈无暇,碧草绿意盎然,实在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景。而且在下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