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好了再与钟离姑娘一同回兰亭,如何?”
王满修眨了眨眼,思索片刻,朝少女望了去。
白裙稍稍一楞,迎着他的目光,似有犹豫,一双黛眉稍稍颤动,轻声道:“白先生,其实我”
“就先休息上几日吧,具体的事情之后再说。”殷少忽然出声打断,抬手拍了拍白衣的肩膀,又侧首望了眼窗外晴空,“今日天气这么好,要不满修,你与钟离姑娘一起去城内转转?这两日间,钟离姑娘为了照顾你,都没能好好出门看过这真煌城——若是连闻名远近的真煌美景第没看过,又怎么算是来过真煌城?”
王满修稍稍皱了皱眉头,与回首来的殷少对视三瞬。
“说得有理。”
他稍稍颔首,侧身往白裙淡笑道:“只是不知燕姑娘,会不会,不愿与小生同行?”
钟离燕急忙眨眼摇头,连声摆手,道着‘不会不会’。
一旁的鸩晚香眼见此景,便冲明镜前的紫裙稍稍扬唇,眯眼道:“你们二人不识得这真煌城中街道,妾身让泠月与你们一起去,也好寻得回来的路。”
喜好清闲的鸩泠月立马露出了稍有不愿的神色,刚想抬眉出声言否,却忽觉一股寒意自那对深红色的杏仁眸中来,宛若一柄势要剖析自己内心的利刃一般,顿时噤若寒蝉,只得颔首道了句‘晓得了’。
望着她那憋屈、却又不敢出声的模样,殷少算是明白她的性格为何如此糟糕了。
他轻呼口气,稍稍侧脸,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立于墙角的那两袭黑衣。
便见张闪与李诗相视一眼,上前抱拳,冲白衣道:“大人,城中人多,而您又伤势未愈还请允许我们二人随大人一起同行。”
白衣转过身来,似在不经意间与殷少换了个眼神。
接着,冲黑衣二人拂袖作辑,微笑颔首。
“有劳了。”
在喝了些清茶、吃了几块糕点后,白衣一行五人便推门走出了鸩家大宅,往街上去了。
大约在他们走后半刻,佩玉灰袍忽然起身回房,提起了自己的那柄红缨白蜡枪。在用块粗布蒙住枪头后,也与众人道别了一声,说要出门往街上去——青衣本是想跟着的,却是被少爷以几句‘私人事宜’给搪塞了过去,在别扭了一会儿后还是按照少爷所言,乖乖地呆在了庭院内,看着池塘里的小鱼小虾,消磨时间。
而打了一上午拳的百人敌殷正,则问鸩晚香借用了鸩家静室,在里面盘膝而坐,运起修身——那日于凝林山上靡战七雄二人,他身上所受之伤,实则不比被一掌穿胸的白衣要轻上多少。只不过,与两周前才堪堪捡起奇门的白衣不同,修习殷家奇门的殷正虽说没有什么若【百尺近】、【整衣冠】这般的玄妙之术,但光论体魄的坚韧程度,显然是要胜过白衣一筹的。
于是,方才还有十人的厅堂之中,霎时就剩下了二人,显得好是诺大空静。
先见那盘膝而坐的阴阳袍公子,伸手举起了盛着清茶的白瓷杯,微抿一口。
再见那身姿柔美的丰腴紫裙婀娜弯腰,捡起了那静静躺于地上的漆黑棋子。
周易垂眸,望着棋盘中的两盒黑白,清声启唇。
“若是那人的话,一定会接住黑子吧?”
紫裙起身,微微摇头。
“不,他大约会一齐按住黑白双子的。”
说着,侧过身来,抬眉眺向窗外苍穹。
便见一只浅紫色的蝴蝶,于那晴空之下,展翅若雄鹰。
鸩晚香妩媚扬唇。
“又或许,一子也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