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微眨眼,侧身瞧向放在床头案桌上的那件俗物。
它金光熠熠,它说俗也不俗。
思忖片刻,便是铺开一张新纸,提笔再沾墨水。
明明这回只是写了不到一纸的笔墨,却是花了他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
待其心满意足地放下毛笔,边打哈欠边伸懒腰时,窗外明月已是高高悬起,喧闹的孟岳城中也早已复归宁静、只留悉索虫啼尚可一闻。
王满修吹了吹桌上宣纸,将其折叠两次收于怀中,接着缓缓站身,伸手拿过先前那三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见其上墨迹已干,便将它们依次对折两次,夹在一起,转身放于床头案桌前,并以那泛着莹莹蓝光的灵玉匕首压于其上。
虽说,王满修向来习惯合窗而眠,理应不该有风能渗入室内、吹乱纸张才是……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王满修浅浅一笑,将怀中宣纸小心塞入了折叠平放在衣柜上的白衣之中,转身取下窗前油灯,小心吹灭星星火光,收下竹竿,合上了纸窗。
然后,坐于那梨花木架子床边,弯腰脱下内外足衣,平躺于床铺,盖上棉丝被,枕着杨木垫。
夜已深,是要入梦时。
不知此梦,是南柯、是黄粱。
亦或是,那大梦。
王满修合上双眼,不再做多想。
或许是因为今日一日经历甚多的缘故,仅是稍稍闭眼,他就已是昏昏欲睡、神识模糊了。
只是,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清风,吹拂开了屋内房门。
……
王满修睡意顿消。
既是因为那阵清风,也是因为那随风而来的淡淡兰花香。
他识得这股清香。
就闻几声轻盈脚步,便见一抹翩翩身影,站在了那暧昧的朦胧月色前。
眉心有点朱砂红的她,褪去了往常那端庄清秀的兰色棉裙,只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丝绸睡裙。
其貌其身,如含苞待放的春日桃花,是娇艳欲滴的绝美姿色。
无人可见之而不爱怜。
王满修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侧脸望向其泛红的脸颊,轻声道“是老先生的吩咐?”
脸庞红如桃花的若水抿了抿唇,没有应声。
她缓步上前,竟是直接坐上床榻,蜷身躺在了他的身侧。
其身上丝裙本就轻薄松垮,如此一动作,更是变得形容虚设、宛若无物——原本若隐若现的美好光景,已是于他身前展露无遗了。
王满修立即侧过脸去,轻咳一声,掀起自己的被褥,有些拘谨地伸手盖在了她的身上,轻声道“别着凉了。”
若水抬眉,望其脸庞,嫣然一笑。她凑近身去,右手轻放于那起伏频繁的胸膛之上,如一只依偎主人的猫儿那般,贪婪地享受着此刻的惬意。
她那略显急促的温柔呼吸,已是近在咫尺。
足以接下紫雷而不变声色的王满修,这会儿手心都开始有些出汗了。
方才王满修,本是想趁着给若水姑娘盖被褥的时机坐起身的——可谁能想到,若水根本没给他能起身的机会,直接凑上前来,半抱住了他。虽说,若水的力气本就不大,若是自称可‘一剑断江’的王满修执意起身,那她定是拦不住的……
原本,一人于被褥外,一人于被褥内,还算有些界限;可现在,两人已是能说肌肤相亲,坦诚相见了。
柔软、温暖、还有那芬芳。
王满修虽是能气定神闲的奇门高手,但终究不是坐怀不乱的得道高僧,也不是那心有余力不足的宫内总管,此刻自然也已开始有些面红心跳了。
自觉不妙的他连忙握拳咳嗽一声,声音含糊道“若水姑娘,这……”
“公子明日还回吗?”
若水的声音很轻,已能算作是小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