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紫雷,来得快,去得也快。
城中人声,来得快,去得不快。
在最开始的哭啼声随着乌云一同烟消云散后,朝日集市的喧闹声与对揣测天雷缘来的流言蜚语已是不绝于耳。缓过了神来的人们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被吓得惨白的脸色都还没恢复,就开始交头接耳地打听起这清晨奇景究竟是这么一回事了。
城北刘大妈讲“这雷啊,定是因为这周家平日里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老天爷发了火,要让他们吃吃苦头。”
城南王大姨说“唉,你胡说啥,这老天爷降罪到咱孟岳第一来啊?定是那周家家主又发了火,在给那周家小公子做规矩呢!”
城西张大姐言“别瞎讲,做规矩也没那么凶的。虎毒尚且不食子,那周家家主再严厉也不会下这般狠手。我觉着啊,这一定是周家为了明年元旦的大小玄武,在修炼新招式呢。”
城东孙大娘道“你们三可都讲差了。我今早开店时亲眼看见,周家大公子领着那‘萍水白衣’入了院子……依我看哪,这会儿,那萍水白衣,定是已焉知祸福了……”
众人顿时唏嘘不已,你言一句‘奇门是如此’,我言一句‘如此是奇门’,皆做名言警句了。
而在街头巷角叽叽喳喳的此刻,那先前还雷声大作的周家庭院内,已是安静了下来。
有胆子大,喜欢穿紫袍的,被称‘孟岳最快’的奇门中人,飞身上离周家大院不远的三楼大宅顶,抬眼眺那院内是非,津津有味。
只可惜,满脸好奇的他没能眺望多久,就被一声“司马先德!你又爬我家房顶!”给轰下了楼去。
……
不算阴暗、也不算明亮的大宅走廊里,一前一中一后,行着三人。
一前一后二者,皆身着阴阳阴阳袍;唯有中间那人,身上白衣不沾灰尘。
白衣者,姓王名满修。
脸上无笑也无怒的他,信步前踏,虽非是领头之人,却是三人中掌握步调者。
白衣不时侧脸瞥眼,打量起这大宅走廊里的装饰布局这廊道有宽一丈余,可三人并肩行而不显拥挤,但他们还是选择了走条直线,也是很难说清其中缘由了。
廊道地上铺有绒毛地毯,但因阳光昏暗,看不大清其上颜色。说来也怪,寻常这般大宅走廊里,靠院内的墙上总是要开几扇木窗或花窗,好让阳光洒进来些,让屋内不显晦意——可这周家走廊,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什么阴阳无缺说所影响,倒是连一扇透光窗口都没,就是面黑漆漆的墙壁,全靠挂在其上的几盏蜜蜡灯闪着点点火光。
白衣也没有多想,只是提了提手中铁剑,随着身前阴阳袍一同踏上了朱红色的楼梯。
此刻的他,虽说看不清身前阴阳袍的神色,只能看清其背上的黑白阴阳阴阳鱼——但只要动动脑筋稍许做个思考,就知道那阴阳袍的神色,约莫是不大好看的了。先不提他的脸色,是与往常无异的凉薄无情还是因被白衣羞辱而有些恼怒懊悔,单说刚刚白衣一时怒起、打在其胸口、将其击飞数丈、直接撞于这大宅门扉的那拳,定是让他这会儿的丹田气府很不好受了。那一拳,实则与先前让蓝冠道士们瘫软休克在地的摧息掌并无大异,皆是以自身气息强行侵入他人体内,另其丹田堵塞暴毙的招式——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对付蓝冠道士时,只有三成功力的白衣收了七八分劲道;而在怒起暴击周易时,已经恢复了九成功力的白衣只收了五成力。
是很凶了。
虽说白衣心知肚明,身为‘七雄’的周易不会被一掌放倒;但他也清楚即便后者是‘七雄’,这一拳也定是一时半会儿消化不掉的——先前说周易体内气息不见动荡,也有体内气穴已被堵塞的缘故。
白衣轻哼一声,没有再将目光落在身前阴阳袍之上,而是微微侧首,瞧向了身后比自己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