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茫然,各自的颈上被那条真丝布袋若剃刀一般划开了一道二指宽的裂口,已再难出声。
再难出声,再无出声。
只有‘咚咚’五响。
五名汉子膝盖跪地,仰面朝天,身子若泰山倾覆,嘴唇似宣纸轻颤。
他们往自己的寨主最后瞧了一眼。
便没了气了。
步勤练脸色煞白。
当商贾贵胄们在夸赞这真丝棉绸质地柔软、光泽剔透,手感爽滑丰满,又吸湿透气,是完美契合内经学说的理想织物时……可从没人说过,这光滑柔软的丝绸,能在五名奇门玄师的眼皮底下,半瞬杀五人来着的。
“大胆!”
忽听步勤练一声怒吼,是霎时白气化火,身形瞬闪如虹,要提拳往那条悬于半空的真丝布袋轰了去。
但有人比她还快。
且闻风声两道。
且见白衣灰袍暴起。
王满修与秦禄几乎是同时眸闪奇光,掌中两柄漆刀一齐飞掠而出,雷厉风飞,刹那间便已激射向了那条真丝布袋。
这漆刀两柄,一左一右,呈交叉犄角之势,是要死死固住这真丝布袋,不再让其能动弹上半分。
事实上,他们也成功了。
两柄漆刀如一把剪刀,死死固住了这悬于半空中的真丝布袋,拼尽了其中流转的所有外息,叫其寸步难动。
真丝布袋确是不动了。
但那一杆藏于真丝布袋中的亮银雕龙枪,却是在此时此刻,向寨内的众人,亮出了它那寒光奕奕的龙须来。
龙枪疾。
漆刀难及。
白衣惊异。
却是没等他回剑起意。
‘嘭!’
天地间,一声巨响。
却非是这急掠而起的龙枪撞及何物,只是这龙枪的急掠本身,就已足以撕开天地灵气。
它,正向白衣的脖颈疾飞而来。
要一枪封喉。
“休想!”
忽闻青衣急言一句。
本就立于白衣身旁的殷少立即提枪拦在了手无寸铁的白衣身前,眼中奇光急闪,眉心青筋暴起,霎时有力千钧。
说来,他方才没有与白衣灰袍一同放出手中铁枪,倒不是因为他境界不够、气息不足啥的托词……只是在他第一眼看见那条自深坑中飞掠而出的真丝布条之时,他的心神蓦然一颤,莫名觉得这布条有些眼熟。
但那一声炸响,已是令他没有再回忆过往的时间了。
殷少提枪,双手,往龙枪去。
“当——”
龙枪飞。
殷少手落。
身下岩板碎。
足沉半尺地下。
青衣感受着双臂上传来的、有如骨碎的剧烈痛楚,是根本来不及哽咽一声,来不及与身旁众人言谈,赶忙抬首往那杆被他挑飞的龙枪望去。
龙枪仍在半空。
龙枪仍在急掠。
以令身后两柄漆刀、还有那灵气化火的步勤练都无法触及的速度。
不过,幸运的是,这一次,龙枪没有再往白衣飞来了。
龙枪,掠向了寨门的洞穴口。
龙枪,忽然回旋而起,若剃刀一柄。
草草剃掉了那些野蛮汉子们的脑袋。
身着白衣的王满修楞住了。
因为不过是短短半瞬,他目光所及之处,便就只剩下了一片血雾。
他从没有见过这种事情。
即便是五年前,即便是在凝林山上,他都没有见过这种事情。
那杆龙枪,仅仅只是在砍瓜切菜而已。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片刻的停顿,没有哪怕一分的怜悯,也不让他们有半点好惨叫哀嚎的机会,就这般飞旋着、舞动着,砍出了一片浓郁到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