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禄颔了颔首,点头道“那一会儿,要不寨主你悠着点?”
“我悠着点?呵,我若悠着点,你们就可都得倒霉了!”
且听步勤练哂笑一声,摇了摇头,露出一幅没得商量的表情,与身前秦禄道“再说了,那老妖婆的手下可是杀了老娘寨子里弟兄的,可是杀了我座……可是让座虎他自杀了的!我怎可能好袖手旁观呢?!”
秦禄思索片刻,轻声‘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就见他转过身来,望向了那条通往寨子外的洞穴。
洞穴有光,是午后斜阳。
又见斜阳里,有名手执尖头长矛的野蛮汉子匆忙跑来,还没来得及跑到首座跟前,就已是亮声高喊道。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话音落。
南门寨内霎时安静。
鼎沸人声,铿锵金铁,豪放欢闹之音,皆是霎时间没了踪影。
就见所有寨里弟兄的目光,无论是紧张还是激动,无论是期待还是兴奋,皆是齐刷刷地望向了那张乳白色的磐石首座,望向了那坐于磐石座上的女子一人。
且见她,缓缓起身。
且见那肩上虎皮,忽然随风扬起。
“开门,迎客。”
步勤练仰着眉梢,双眸一扫寨内众人,骤然一挥左臂,微笑开口。
“杀无赦!”
……
……
山雨欲来,风满林。
便见那红黄翠林间,有五道人影一闪而过。
闪过,停落。
是五人一字排开,以那云纹白衣居中,身左立有漆衣素袍各一袭,身右则跟着宽袍戎服共两道。
再微微抬首,望向二十步外,那一处乍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岩石山洞。
岩洞口,有袒胸露乳、衣着怪异的执矛汉子二人,也正望着他们。
然后。
汉子神色惊颤,慌忙回身往山洞里跑了去。
素袍立即抬臂,要疾步上前截杀二人。
却不想云纹白衣忽然一提手中那条真丝布袋,拦在了他的身前。
“楚狂前辈,等等,让他们逃了正好。”
就见这白衣与他微微一笑,神色温润,风度翩翩,道“且让我们静观一会儿,这王满修,是进还是退,是战还是避。”
素袍眨微微挑眉,眯了眯本就不大的双眼,轻哼了一声,不多动了——他已忍耐了如此之久,便就是再等待一会儿,也无多大所谓了。
“如果那王满修不战的话……”
又闻其身左的青衣转过身来,墨黑的长发微扬,平和的面容上稍露几分疑虑,与云纹白衣道“阁下,想如何做?”
便见这白衣闻言,轻轻一笑,腰间翡翠玉佩轻晃。
是微侧过身来,看向身右那两道宽袍戎服里那较显年长的一位,稍作一揖。
“若那王满修出此下策的话……”
且听他微微抬首,轻声笑道“公输先生,便也就要仰仗您了。”
音落。
就闻这公输先生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再一拂衣袖,将那先前一直抱于臂怀间的四方木盒‘咚’地一声杵在了地上,溅起地上碎石枯叶数瓣。
木盒长,及身腰。
是颚下白须微扬,眸中奇光闪烁。
是忽有奇息一道,潺潺流入木盒。
瞬见。
那方才看似完整一块的棕色四方木盒上,倏然亮起了横竖纹路不下五百条,竟是霎时间便将这简单的四方模样给变化成了肉眼难辨的上千层块。
如此机巧,如此鬼斧神工。
木盒变。
显神机。
方唤神机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