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走下了首座,瞪着双眼,颤声问白衣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寨主这突然其来的动静,将许多原本还鼾声震天的野蛮汉子们一下子给吓醒了。
王满修蓦地一怔,连忙打量向了身旁的左右二人。
却见这青衣紫裙皆是脸色瞬间骤变,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没敢与白衣对视。
只因他们昨日,并未告诉过步勤练,这钟离家被灭门的事情。
只因他们身为奇门中人十分明白,这对一名该门客卿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惜王满修不是真正的奇门中人。
可惜王满修也还没成为一名客卿。
他瞧了眼身前同样惊愕的灰袍秦禄,是闭眸长叹了口气,明白这脏活得由自己来干了。
便见白衣拂了拂衣袖,也站起了身来,平视着步勤练,先拱手作上了一揖。
“兰亭钟离家,被凝林山上客卿下了死手,全家族一百多号人,没有一个留了全尸。”
王满修的声音不响——不如说,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得很轻很平静。
但。
却在她耳里。
仍如晴天霹雳一般。
“操!”
是以女子之音,来一声破口大骂。
“那老女人失心疯了?!真的动手要灭一家奇门?!”
步勤练左手捂着脑袋上的伤疤,脸色苍白地高声嘶吼着,一脚踏出了一个半尺深坑“她还有没有点神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啊?!那可是钟离家,钟离家啊!”
王满修微微一愣,侧首以眸光望向了身旁地上的青衣。
他还记得,殷少曾与他说过,这兰亭的钟离家分明只是个排不上名号的奇门小家来着……
“钟离家的没落,也就是近些年的事情。是近些年家中子弟都参不透三重以上的御气之法,便渐渐从奇门中没落了……现在想来,这份契运,大概是留给那灵眼了罢。”
一旁的秦禄放下酒盏,长叹一声,沉声道“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一百多号人啊……扶家三圣这次,真是不知在想什——”
“那个该死的老女人!”
又见步勤练脸色煞白,急步踏回豹毯之前,猛地一拳打穿了那磐石制成的首座,顿时吓得周围那些端酒端菜的野蛮汉子们个个都大梦初醒、噤若寒蝉了。
“老娘就该回兰亭的,老娘就不该来这回廊!操!”
“扶流……扶流……扶流!操!你怎么还不死啊!”
步勤练又是一拳震怒,狠狠地砸在了灰黑色的岩地之上。
便是霎时间。
岩碎三尺。
有三丈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