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我怎么了?怎么就没心没肺了?这五年我容易么我?没心没肺怎么了?但凡我心眼小一点儿,坟头草都三丈高啦,还能四肢健全的陪着小六子哥哥你鞍前马后不离不弃的?小六子哥哥你居然这么以为我,难道你的心里就没一点点的愧疚乜??
埃沃德巴巴亚从自己的眼角里读到了小六子哥哥的眼角里流露出来的丝丝意味,心里委屈的,真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还记得那是纪元二九六二年的二月一日,埃沃德巴巴亚永远记得那一天。
纪元二九六二年,二月一日,上神进入长眠,至今。
埃沃德巴巴亚无比悲痛。
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埃沃德巴巴亚对上神的情感,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
埃沃德巴巴亚立刻抑郁了。
黑天白天的睡不着觉,本来二十年后才会开始变秃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更悲伤的是,埃沃德巴巴亚的头秃了,却没有变得更强。
埃沃德巴巴亚唯一还没有立刻去死的原因,来自遥远的家乡达吉尔达。
埃沃德巴巴亚在亲眼目睹上神长眠的第二天,抑郁爆表,青丝殆尽,实在是再也无法忍受失去上神的痛苦咯,于是,埃沃德巴巴亚决定立刻去shi。
在去shi之前,埃沃德巴巴亚的思维忽然变得清楚起来,这让埃沃德巴巴亚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就要去shi了。
带着无比的悲伤和清醒,埃沃德巴巴亚以遗言的形式和结构给遥远的家乡达吉尔达打了近五年以来为数不多的几个电话之一,这也是埃沃德巴巴亚能继续在近五年以来能够打出其它几通为数不多的电话的原因。
“姐姐,上神,上神祂,祂去了。”只说了一句话,埃沃德巴巴亚流下来的鼻涕和眼泪已经糊住了电话的送话孔,“我也要去了,我要追随上神而去,上神不活,我也不活啦……姐姐,跟咱爹和我妈说,巴巴亚不孝,不能给他们老几十口子养老送终了呀……”
“败闹!”
电话里另一边的声音仿若失真一般的清冷,然后,便是十五到二十秒的死寂,直到埃沃德巴巴亚以为通讯不畅另一边已经掉线的悲戚时刻,同一把声音如释重负的自糊满鼻涕和泪水的话筒上端清晰的传递过来。
“我就在上神的石像之前,上神只是……沉睡,并没有任何问题,你好好的,耐心等待,做为上神的信徒,服侍上神怎么可以有点风吹草动就要死要活的,上神会恁容易死掉吗?你顾好你自己的小命就好了,少吃糖,多运动,上神的做法和想法不是咱们可以随意猜度的,你坚持活着就好。”
“真的是这样吗?姐姐你妹在安慰我?”埃沃德巴巴亚很不确定的问。
“我要是你,就会安安静静的,多运动,少烟酒,一心一意的活到上神重临的日子。”电话另一边的声音里满满的透着鄙视和不耐烦,“我会在神庙为上神祈福,一直如此,直到上神重临。希望上神重临的那一天,无论年月,你还有机会为上神做一些搬搬椅子挪挪桌子类的小事……兄弟,不要用你的时间和想法去贪图上神,做好你自己。只有这样,之后无论多少年,哪怕你连灰也不剩一粒了,等到上神眷顾你的时候,你也可以满血复活,重新拥有你的人生最巅峰的一个时期,并将这个时期放大到无穷大的境地,即所谓的永生。现在,你应该做的,是揍当上神不过睡了一觉,该如何,便如何……”
“我明白了。”
埃沃德巴巴亚干脆利落的放下电话,重度的抑郁登时不药而愈,只是头发长不出来了,不过没关系,还省了洗发水呢。
不过,说是这么说,余韵难免悠长。
到了纪元二九六五年,埃沃德巴巴亚自觉已经完全从上神长眠所导致的重度抑郁渐渐恢复的某一天,埃沃德巴巴亚多灾多难的再次经历了一回人生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