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y体验区在咖啡馆的吧台一侧,用栏杆做了个半隔断,有十来平米的区域,里面的设施看着眼熟,如果你曾是一家公司的高管,且有附带独立茶水间的办公室的资历。
咖啡馆设立diy体验区当然不是单纯为客人增加不同体验,主要是卖设备器具和咖啡豆,走到这里面来,到处都是银闪闪亮晶晶的叫不上名字的筛子网子盘子罐子架子,带摇把儿的,带压把儿的,带俩压把儿的,好多带把儿的。
崔旭和程晓宁都是只听过最多看过,基本属于手制不能的一类人,小女侍应生跟着介绍,越介绍问题越多,索性放下酒单,一边说一边讲解示范。到最后,崔旭和程晓宁把diy深刻理解成了一趟趟的给小女侍应生递杯子碟子筛子滤壶,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混到了两杯咖啡喝。
“你们这儿是不是还卖洋人那边流行的点心?给我上几盘子来尝尝。”
崔旭端着骨瓷的咖啡杯,终于重新找回来自己的定位,忒别有气质的吩咐正在擦汗的小女侍应生。
“哎,好咧,您稍等。”小女侍应生拿起酒单,痛快的去了,这讲师果然不是谁都能干的,比跑堂儿的劳动强度可大多了。
崔旭端着咖啡,和程晓宁站在一起,静静的看着栏杆外,阳光透过咖啡馆落地窗照进来,把坐在座位上喝咖啡的人,一个一个都涂成金灿灿的。
“说了是我请你喝咖啡的,结果……你带够了钱吗?算我借你的。”
程晓宁站在最靠里面的几根栏杆边,端着骨瓷带金边花纹的碟子,碟子上摆着骨瓷带金边花纹的杯子,杯子里一支银光闪闪的细长调羹,捏在两只纤长手指间,搅动着还在冒着滚热香气的咖啡,不时发出玉磬般的清脆水音儿。
逆着光,程晓宁用手指勾下口罩的一边,把脸孔埋在模糊的阴影中,望向栏杆外的目光中仿佛有星点闪烁,崔旭偏过头去看,程晓宁丝毫不逊骨瓷洁白的侧脸上映出惊心动魄的光泽,嘴角微微上翘,细腻的纹理中满是喜悦,安乐,活力,希望,以及一点点的,跃跃欲试?
崔旭吸溜了一口咖啡,有些感慨的说,“下一次,我一定让你看到那些人,也让那些人看到你,而不是像现在,在栏杆的另一边。”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怎么就,确定了是你呢?”
“难道还是因为我爸妈吗?”
“怎么说呢?”崔旭对进程突然加快还没有准备,有些头疼的说,“先吃点心吧。”
小女侍应生临危救命,端着一托盘的外国点心冲过来救驾了。
程晓宁不说话,等小女侍应生抱着托盘退下,默默的伸手拈了一小块松饼,放在嘴里嚼。
“你治病的法子,很,很神奇,难以置信的神奇。如果是普通的病人,或者是还没有病得这么久的病人,他们相信药物和手术,相信那些大家都知道,都听说过甚至见过的治疗方法。他们可能都不会相信,甚至嘲笑你。”
程晓宁用舌尖抿了抿嘴角的松饼碎屑,伸手抽了桌面上一张面巾纸轻轻的擦了擦,“不像我们,二十年的时间足够让我们绝望了,尤其是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一直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我们愿意相信,愿意相信任何看上去匪夷所思不合常理甚至简直就是个笑话的方法,就像很多时候在夜里做的梦,我梦到有一道光照下来,父亲康复了,我可以奔跑了,脸上的疤不见了,在那道光最亮的地方,有个人骑着白马,捧着玫瑰,眼光温柔的注视着我……而你现在做到的这些,真的好像我又在做梦。”
“差多了……你梦里的人打光,而我是听歌,他骑白马,我骑自行车,他捧着玫瑰,我拎着苹果白萝卜……”
崔旭严肃,并不温柔的注视着程晓宁的眼睛,“就连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他是想可劲儿惯着你,而我是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