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老板差了一个为人处事的段位，好在模样和身段还有热情足可以弥补短板，在大多数的时候都能让老板安心的在柜台里算账摆盘，在崔旭的感觉中颇有点传承的味道。

老板娘是多面手，拌菜卤菜得心应手，又是亲自采买，做起来驾轻就熟，还能余出好些时间帮姑爷打打下手。

姑爷更没得说，在崔旭生平见识过的抻面师傅里，抻面的工夫不说排在第二那也是位列三甲，最难得有一股子年轻人少有的耐性，一站一天，混没半点不耐挣扎之色。

天色近晚，在晚饭和夜宵客人之间的间隙，在柜台的老板忽的扬了扬手，“今天出了三百六十二碗面！”

在拉呱家常的闲聊里忽的听到这一句，年青人小七两口子在后厨和前台不约而同的耶了一声，年长如老板娘，不过呵呵两声，脸上却是带着笑。

只有年纪不上不下的崔旭在借来的围裙上尴尬的擦了擦手……本该是三百六十三碗的。

“为什么？”韩三吃过晚饭，及时赶到了。

“你的存在是个失败。”崔旭拎着抹布，毫无存在感的走进后厨。

“为什么？”

“因为你总爱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总想人生有意义，每一年有意义，每一天有意义，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要有意义，哪有那么多意义，活着，无灾无痛，食有落处，居有归处，这就是最大的意义。人也不过是位面沧海中一粟，卑微渺小，凭空惹出恁多的意义，岂不是徒惹人笑？”

“但……”

“不要但是，只要你能拿出你接下来要煨的鸡汤有生效超过六个小时的具体实例，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没有。但我还是要问为什么。”韩三坚持。

“下一个疗程的药是一百九十八，我得留着钱买药。”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有太多种办法带着二百块钱离开面馆。为什么？”

“我也是过了中午才知道为什么。”崔旭拧开冰凉的水龙头，“近乎全神贯注的为了一个目标而付出努力，心无旁逸，我喜欢这种单纯的专注。在中饭高峰的时候我甚至忘了我是个有病的超能力者，不对，是有超能力的病人。这是我在早晨时候隐约觉察到的，果然中午也有这样的状态。”

“为什么？意义在哪里吖？！”

“一定要说意义的话，我觉得，花了十块钱让我学到了做人的道理，做人要专心，要有目标，要有你愿意为之付出的事情。”

韩三“……你哪花十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