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顿!河阳人氏,于匪号风云十七刀一众匪人中行九,作恶数年,杀人盈野,劫掠无算,后潜隐无踪,至今二十载余。庚戌年除夕夜,该犯现身于矾楼,与人争执,后执刃行凶,致五死七伤……某家便是北六省总捕头麾下十大名捕之六,铁尺唐明!巴顿,你还不伏法,更待何时?!”
“哟,原来您就是二十年前大名鼎鼎的风云十七刀中行九的巴顿巴大侠,在下韩三,幸会,幸会。”
就在北省排名第六的名捕铁尺唐明转身亮相,神完气足的一瞬,韩三当着巴顿的面,抬手抖落了一点璀璨星辉,将唐明硬硬的冻在当地,这才不紧不慢的趋前两步,来到了刀客巴顿的桌前。
有了前次的释放,韩三的心态更加平和了,也有自省,再有什么憋闷最好能拖到副本任务完成的时候,到时候剁上三天三夜的馅儿都不妨事了。
“她们都没有问题,你却有一点点小麻烦。”韩三温和的看着刀客,出言拦住了着急带着全家上天的巴顿。
“呃,怎么麻烦了,难道上天还有体重上的要求?”巴刀客神念电闪,琢磨半晌才勉强找出自己和家眷的不同之处,胖也有罪咩?
“是小事,甚至不叫事儿。”
韩三轻描淡写的说,“飞升么,上天么,条件放的再宽,也有最基本的政审要求。你刚说你的家里人,循规蹈矩遵章守法,没有半点问题。却是你,身背一大摞子案底,有罪未偿,上不得天。”
“哦?”巴刀客闻言,脸上渐渐褪去颜色,复又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按着你说的意思,我还要给人偿命?”
“严格来说,是脱过罪,偿了命,再上天。”
韩三跟个卖保险的似的,圈住了人便开始在合同缝儿里下手段,“都一样,说了不算事儿的。反正上天之后,在这一界中也留不下丝毫躯壳外物,你不妨花点时间,把这些啰嗦事结了,轻轻松松和家人一起上天,那有多美。”
“上天……得死掉才能上天?”刀客皱紧眉头,神色复杂的问。
“你这话儿说的,天地初开,上为清,下为浊。你不舍了浊臭的皮囊,却如何让神魂脱去枷锁负重,飞升上界?”
“这……”
刀客这辈子,有一世风霜,历尽人间沧桑百态,见惯人情世故,感悟生聚教训,可是面对生死大事,一时间竟也没有主意可拿。
生死大事。
人之生,悲欢相随,其悲其欢皆由人左右,这人,或邻近,或沿袭,仿佛阴影,概莫能脱。
真能抛掉影子活出一个真正自我的人,寥若晨星,却不是没有。
而巴刀客,很遗憾不是这晨星里寥落的人。
刀客也和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一样,绸缪生计,畏怯死亡,原因都是很简单的一个,于未知的恐惧。
如果有人以所有智慧生物看重的东西做质押,譬如信誉,财富,亲情,甚至生命,来告诉自己之外的另一个智慧生物,如果质押会被不折不扣的执行的话……你死后,会去到一个尽善尽美的世界,有花不完的钱,赏不完的景,从心所欲,自由自在,没有病痛,不会烦心,直到一直如此这般永远不会终结的人生道路。
你拍着胸脯告诉我,你信么。
即便说这个话的人居然可以做到诸如捏着鼻子吐舌头这样匪夷所思的动作,想来绝大多数的人也都不会相信这件事。
凡人总是愿意相信抓得住摸得到看得见的事物,对于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宁愿从众,也不会轻易尝试,尤其是没有一个准确的内幕消息的时候,而罹患不治之症或者欠下一个指定还不上的数目的人物除外。
但凡是有一条活路甚至看得见死路上一星半点亮光的,没有凡人会在寿元尚存的情况下把希望寄托在这种极端状况之下。
注定要死的人才会博上一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