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等在西陇城外的郑元郧突然听到若雷鸣般的巨响。
这让他面色大变,猛然转头往声音传来处望去。
河道尽头,一堵高达两丈的宽阔水墙正在迅猛往他们这边冲来,其势之强,让人一见之下心生胆寒畏惧。
“怎么可能!”
郑元郧面色大变,这不是他方才才吩咐手下无论如何也要挡住,不让对方开闸的洪峰么?
怎么这么快?
就现场的情况来看,眼下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开闸时机,因为郑元郧命令投石车部队往河道中投石只是刚开始在做的事情。
现在这个当口,他的弹药还很充足,而河底的石头也还没有积累到可以冒出水面的地步。
如果说对方想要借以水攻来让他的努力化作徒劳,那么不论怎么看,也是该再等一会才发动这步后手之棋。
现在就发动,未免太心急了些。
这就是之前郑元郧虽然令手下斥候探查出了那堤坝的位置,却也不是很急迫命人去处理的原因。
在他想来,本应该再往后拖一下,这才会是最佳的发动时机才是。
这水来得早了些!
惊讶之后,他反而冷静下来。
好在他的大军虽然靠近河岸,可好歹还是离了一段距离,那洪峰水墙来势汹汹,却也不会对他这里造成什么损失。
唯一的损失,或许就是之前打入到河道里的那些石头罢了。
石头而已,并且也没有大损失,他的后备弹药还很充足不说,即便是不够用,就地取材再补充一下也不费什么事。
反而是那洪峰,之前是因为有堤坝的阻隔,所以在开闸放水之后,第一波的水势很汹涌,可待得这一波高峰了之后,水势的流速必然会趋于平缓。
到得那时他再让士兵们投入石块,西陇城这里就将对他再无办法。
无非就是河道水位上升,他需要投入更多的石头罢了。
昏招!
一念及此,郑元郧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西陇城的主帅打出这一招,这还不是昏了头?
一个连形势都看不明白的将领,何德何能可以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传令下去,所有人住手,等到水流平缓一些再发动攻击,另外,再吩咐人去各处收集合适的石头,补充一下损失!”
郑元郧语速极快地针对目前的变化下达着命令,此时此刻,他面上的惊讶之色早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淡漠。
而与郑元郧的淡定相比,西陇城头的宁正刚则正在大发雷霆。
“是谁让你们现在叫放水的!?”
宁正刚同样也看到了呼啸而来的狂暴水浪,气得面色涨红。
他是令人去开闸放水没错,可时间上也是有过计算的。
堤坝那里一直有人守着,但没有他的命令是不可以提前开闸的。
所以当宁正刚看到郑元郧的战术后,这才开始派人过去下命令,计算上手下在路程上所需的时间,当他的人赶到堤坝之后,持着他的手令命人开闸放水,这个时间点就刚刚好。
然而他的人应该是刚离开不久才是,绝不可能现在就已经到了堤坝附近,更别说他们现在已然看到狂暴的水势由上游处猛冲了过来,这就更不应该了。
按照计算,本应该再往后拖延个至少半个时辰,这个时间点才很适合。
也就是说,虽然他也在想着开闸放水,但实际上手下人并没有完全按照他的指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提前放了水。
这个大招本该是留到最紧要的关头作为胜负手来使用的,而胜负的关键,根本不可能是现在!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