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墨这一错神的工夫,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想。莫非这个人已经觉察了自己在后面跟踪,故而用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此刻他已从这屋子的后门里脱身了?但无论如何,这屋子总是一条线索,自己也不能轻轻放过。
景墨想到这里,伸出手不经意而然地在门上推了一推。熟料那那门并没有闩着,“吱呀”的一声,竟然开了一些。景墨停了一会,里面仍旧黑漆漆地没有声音。
一不做二不休,景墨索性把门再推开少许,探头向里面一瞧,仿佛黑暗中有一个人站着,目光直勾勾地向自己凝视。景墨的头皮一下就炸了。
不好!
景墨几乎是下意识地连忙向后倒退。那人突然直冲出来,举着什么东西,直向着景墨的头部砸来!因这门狭窄所以当景墨要想退避,却已来不及了!景墨就觉得自己额角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来了一下,砰!一阵剧痛随之袭来。
景墨的身子再不能支撑,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景墨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景墨的知觉恢复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张温柔的,甚至体感有些熟悉的床上。床对面碳炉中火光熊熊,气氛非常暖和。景墨揉了揉眼睛,向四周一瞧,看见暖融融的阳光,从白色的窗户纸后透射进来,因为那木工雕花的各式窗格子的缘故,把阳光筛成了一堆堆的花影。
原来天已放亮了。那小榻一端的衣架上面挂着自己的那件深青色的金鼠皮袍和那件满架污泥的灰色蓑衣。景墨又瞧一瞧四周的布置,方才认出来。这所在正是聂小蛮的卧室。
景墨撑住两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头顶上还觉得隐隐作痛,伸手一摸,有绷带裹着。终于慢慢地意识恢复了,昨夜的经历便一幕幕又回到了自己的大脑里。景墨开始回忆最后的一幕,自己似乎是因为多饮了些酒,脑筋有些儿迟钝,才被那人击伤了额头,晕倒在地,最后失去了知觉。但那人把自己打倒以后,为何不索性将自己杀死?自己又怎么还会到聂小蛮的馋猫斋里来?
这时卧室中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么聂小蛮呢?会不会在楼下?景墨忙从床端的椅子上取过自己的短衬裤,匆匆地穿好,接着又把黑缎子面鞋穿上。景墨正要向衣架上去取他的袍子,忽听得聂小蛮已走上楼来。
小蛮道“景墨,你再躺一会吧。时候还早哩。”说着景墨强制景墨重新躺下,又坐在他的榻边。
小蛮又道“你现在还不宜乱动。你昨晚的伤势虽然不算厉害,但实际上是很危险的。幸亏事有凑巧,我不早不晚,恰好在那个时候赶到。要不然,你的小命还真难说了。”
景墨惊异道“什么?你昨夜也到过牵牛巷的?”
聂小蛮点了点头。“正是。假如我迟到数秒钟的工夫,你的头颅上说不定再要吃一记重击,那时候你的性命就危险了!”
“这么说来,还是你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当然了。我看见你受击后晕了,额上虽然流血,但头骨没有破碎。我才知道你没有性命危险,所以就把你送了回来,凭着我所有的一些急救技能给你包扎好了。后来我听过你喊了几声痛,便即鼾声如雷地安睡去。我也就放心了。”
“可是你怎样会赶到牵牛巷去?你对于那打我的家伙怎样处置?请你说得详细些。”
聂小蛮长吸一口气,用手探了探景墨的伤处,才开始说明他昨夜的经历。
“昨夜我和你分别以后,本来是径直回馋猫斋的。但我在半路上突然和冯子舟相遇。我下车和他谈了几句,因此拖延了一会,你两次的敲门,我都不再就是因为这个。后来我一回来,听到了卫朴的告诉我你的留言,立即就赶到招商老店去。我到账房里一问,才知你刚才跟着一个瘦子就出去了,和我前后时间的相差不到一柱香功夫。”
“那时旅馆门外正好有一些客人回来,这样就有了几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