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我来口述,你照着我写。”
景墨走到书桌旁边,坐下来,开始使用这难得一用的书桌。桌面上盖着薄薄一层灰。景墨也不拂拭。当家的给景墨取过一张白纸,又把墨汁和笔预备好。景墨提起了笔,当家的便口述那封信。
“弟已身陷绝境,急吩兄来调解。见信立随来人同来,一切可保无虞。若兄不至,或有亏待来使之举,则弟有性命之虞。切切。”
当家的口述完毕,景墨又加上称呼和署名。当家的取起纸来仔细念一遍,接着又叫景墨写信封。写好了,当家的便把信用浆糊封好,顺手放在大氅的袋里。
他回头向麻子脸老四撅了撅嘴“老四,把他送进丁字号去,等我的命令再动手,路上小心些。”
“是。”那大汉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摩一摩他的黑领袍,马上走近到景墨的身旁。
那三角眼也走近当家的旁边去,似乎发表什么意见,不过语声很低,景墨并听不清楚。当家的停着目光想了一想,瞧着墨色曳撒的边四六说话。
“也好。你陪他去,的确更妥当些。”
当家的伸手到袍子袋里去,摸出一只小皮夹,从皮夹中取出什么东西来交给边四六,景墨看不清。
边四六接过了,回转身来,同样走到景墨的身旁,把短刀对准着景墨。
边四六低声喝道“对不住,现在不能不再给你上一上眼罩。你小心,假如动一动,就取你性命!”
景墨第二次被他们挟上了骡车,不知道又向什么地方行进。这时景墨心中思潮的起伏比车轮的转动还要迅速。他们要怎样处治自己?那当家的所说的丁字号是个什么所在?
当家的取了自己写的信去骗聂小蛮,聂小蛮会不会真的步入他们的圈套?景墨起先希望小蛮得了消息可以设法营救自己,现在这狡猾的当家人又把自己移换地点,自己的希望岂不落了空?
那么自己还是束手听他们摆布吗?或是想个方法自己脱身呢?
种种疑问涌进景墨的心房,他的血液几乎要沸腾。事情已经急转转直下了,自己不能不有个干脆的决策。
景墨的眼睛被扎住,瞧不出自己左右二人的情形怎么样。
不过,景墨若使要自救,只有趁这个机会。要是等他们把自己送到了另一个地点,同党一多,自己就更不容易动手。怎么办?自己是冒一冒险,和他们拼一个死活吗?
景墨自从被绑以来,始终没有抗拒的举动。好在目前这两个人从戒备上来说,比起初时要疏懈得多。
上车时,景墨的右肋边有一支短刀抵住,这时那武器已经撤去了。又有一阵阵的烟臭从景墨的左首里发出,景墨从呼吸的粗细上辨别,显见是那吸烟的老四。
景墨又觉得眼睛上裹着的黑布,缚得并不算紧,只须自己用力一扯,立刻就可以脱落。
景墨开始反击策划,计划第一步一手把眼睛上的黑巾拉下来,一手夺取一支武器,这是第一步。
若是能成功,就快速把二人刺倒,然后再对付那个赶骡车的车夫。万一失败了,三人在车中争斗起来,也许碰巧因此会惊动外面的捕快或路人。
万一有人来干涉,那自己也可以有自由的希望。即使不幸完全失败,那也总被一步步受制于人的好。
主意定了,景墨的精神更加振作。略一犹豫,景墨的大脑中仿佛发出一声命令。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