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在重庆府吃了不大不小一个亏,死了几个番子,想来不会善罢甘休,只怕这半年来一直在重庆府各地搜索杀人凶手。慕容丹砚身负武功,江湖阅历又少,一到重庆府便被东厂的番子盯上了。这些番子行事诡秘,做事狠毒,一旦被他们盯上,便如附骨之蛆,极难脱身。好在慕容丹砚此次重出江湖,已不似半年前那般鲁莽,竟然还懂得“灯下黑”的道理,实属难得。
只听慕容丹砚接着说道“我逼问那名捕快,要他说出东厂主事的头目住在何处。那名捕快吓得紧了,只说他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又怎么会知道东厂头目住在哪里?不过这些东厂番子嚣张得很,又贪图享乐,听说那个大头目常去重庆府富豪莫员外家中饮酒作乐,十有会留宿在莫府。我要那名捕快说了莫员外家在何处,又封了他几处大穴,这才悄悄上岸,直奔莫员外家去了。
“原来莫员外的府邸距离朝天门码头并不远,只隔着三条大街。这人是盐商,想来为了运盐便利,便将家安在朝天门码头附近。一路上虽然巡查的公差捕快和官兵不少,只不过闹了一夜,这些人也都是疲惫不堪,大多虚应差事,不少人更是边走边打瞌睡,是以我蹿高伏低,没费什么力气便到了莫员外家。我用一块布蒙了面孔,这才跃了进去。
“莫员外府邸规模不小,不过护院武师都已睡熟,我潜入府内也无人发觉。原本我想抓人逼问东厂的大头目居住在何处,只是一直没有看到人影。直到进了第三进院子,发现院子中竟然有数人守着。这些人头戴纱帽,身穿官服,竟然是东厂太监的服饰。我心下大喜,终于找到了正主,免得再去多费周折。我见正屋之中兀自亮着灯光,也不欲与守在院子中的太监多作周旋,是以飞身而下,直向正屋扑去。
“院子中那些太监猝不及防,一边大喊‘抓刺客’,一边向我扑了过来。我从这几人头顶跃过,正要踢开正屋大门。想不到大门突然开了,从屋中蹿出一个人来。这人武功好生厉害,见我长剑刺到,竟然并不躲避,双手如鹰爪一般,直向我手中的长剑抓了过来。我见此人掌力雄浑,却也不敢托大,小心与他周旋。因为担心被他看出武功家数,是以我用的是衡山派剑法。这套剑法是我哥哥教给我的,招数上与衡山派‘裁云剑法’一般无二,只是内力运转的法门却与衡山派的内功心法全然不同。若非精通衡山派武功的武林高手,绝对看不出来其中有异。”
厉秋风听到这里,忍不住赞道“慕容兄心细如发,令人佩服。想来慕容山庄威震天下,江湖中的邪魔外道恨之入骨,不知道有多少邪派人物想要伺机报复。衡山派在南宋末年起了内讧,七个大弟子彼此不服气,分占衡山十二峰,对外都自称是衡山派正宗。不过衡山派虽然闹起了家务,却并未动刀动剑,翻脸成仇,遇到外敌侵袭,仍然能并肩御敌,维持衡山派的脸面。可是如此一来,衡山派势力大衰,一些秘不示人的拳脚剑术流传到江湖之中。数百年间,除了太祖长拳、大小擒拿手、武当派太极拳、少林寺三十六路炮拳之外,就属衡山派的剑术在江湖中流传最广。慕容兄精研衡山派剑术,又另有发挥,紧急关头可以掩藏自己的武功家数。如此心计,不愧是慕容家年轻一代中的第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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