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三抖如筛糠,火光照耀之下,只见他脸色惨白,嘴角抽搐,似乎想要出声哀求,却又说不出话来。
郑老大见兄弟吓成如此模样,急忙说道“大小姐,您也知道老三是个胆小如鼠之人,平日里树叶落下也怕砸到脑袋。方才他不敢站出来,并非是不将大小姐放在眼中,实在是太过害怕,只好躲在一边。其实咱们对大小姐敬若神明,哪里敢有半分轻视之意?这几年老爷忙着做生意,要大小姐主持家事。自从大小姐统领全庄,咱们王家庄好生兴旺。大伙儿都称赞大小姐天资聪明,是一位能做大事的巾帼英雄,心里只有佩服的份儿。”
他说到这里,转头对站在四周的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兄弟,我郑老大这番话句句是实。若是言不由衷,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见郑老大如此模样,纷纷出声附和。郑老大说道“大伙儿既然都对大小姐口服心服,还不快给大小姐磕头?”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跪了下来,“砰砰砰”的磕头声此起彼伏。厉秋风、慕容丹砚、萧东、秦老五和三名船夫仍然站在当地,犹如鹤立鸡群,多少有些尴尬。
厉秋风向那少女望去,只见她双手叉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脸上颇有得色。厉秋风心下暗想,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可是说话行事如此果断,实在出人意料,与正德皇帝和柳飞烟的那个私生子倒有几分相似。
那名少女见众人纷纷跪下磕头,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你们说得好听,就是不知道心下到底作何打算!”
郑老大听出她语气舒缓了不少,急忙大声说道“咱们忠心侍奉老爷和大小姐,若有半分虚假,人人不得好死!”
少女道“好,各位请先起身,我有话说。”
郑老大等人这才爬了起来,一个个垂手侍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那名少女的目光自众人脸上慢慢掠过。这些汉子无一人敢与她目光相接,见到她的目光转了过来,便即低下头去,脸上尽是恭谨的神情。尺度文学 n
只听那名少女说道“各位都是我的长辈和兄长,按理说我不该直指其过。不过若是再放任不管,只怕咱们王家庄非得遭遇大祸不过。这几年庄中暗流涌动,出了许多不端之事。我爹爹忙于生意,极少过问庄中的事情。别人以为他老人家是想多赚金银,却是看错了他老人家。以他老人家积攒的家产,即便每日什么都不做,却也能吃香喝辣。他之所以还要四处奔波,那是因为这几年咱们庄子人口增加了不少,若是不开源节流,只怕大伙儿吃饭都难。各位不妨想想,东辽县是边鄙之地,良田既少,商旅近于绝迹。东夷时时骚扰,盗贼更是猖獗。除了咱们王家庄外,东辽县的百姓大半缺衣少食。若不是我爹爹想方设法,赚了银钱来供养大家,只怕各位早就流离失所,每日为吃穿发愁了。”
她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我爹爹苦心经营多年,挣下了一份家产。他老人家心地善良,最见不得别人受苦。是以有了积蓄之后,先是将关内老家的王姓族人接到了辽东,聚居于王家庄。后来即便不是王姓之人,若是贫苦无依,到庄中讨一口饭吃,他老人家也往往会点头答允。各位拖家带口住进了王家庄,每年庄子都给大伙分发粮食、银钱,使得各位全家都能吃饱饭,有钱花,这是多大的善行?!”
少女一边说话,一边用目光扫视着众人。郑老大等人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却不敢说话。
只听那少女说道“只不过他老人家一片善心,有些奸滑之辈却不体谅。正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我爹爹如此以诚意待人,小人却以欺诈相报。这两年间,庄中有偷鸡摸狗的,有偷卖粮食的,还有开设赌局抽红发财的。更有些奸邪小人,还与东辽县一些地痞无赖暗中勾结,盗卖庄内财物。我早就想一扫颓风,重振咱们王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