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定中等人转头向庙门望去,却见一名聂家子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纪定中脸色一沉,待那人到了近前,他厉声喝道“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那名聂家子弟吓了一跳,急忙停了下来。只不过他奔跑甚急,虽然想要站稳身形,一时之间却又哪能做到?只见他一个踉跄,险些扑到了站在一边的厉秋风身上。厉秋风左手在他腰间一托,那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一飘,前奔之势尽数消解,这才稳稳地站到了地上。
纪定中道“是按察司衙门哪位老爷到了?张师爷在外面做什么?”
那名聂家子弟惊魂稍定,颤声说道“来的是按察司衙门一个姓白的师爷,张九爷正在门外与来人说话。他以目光示意,要侄儿前来报信。”
纪定中哼了一声,道“人都到了庙门前,报与不报,又有什么两样?!”他说完之后,瞪了那名聂家子弟一眼,随即对韩去思和黄崇说道“两位大人,这位白师爷是梁大人手下第一红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咱们都去接一接罢,或许他倒能帮上不少忙。”
韩去思点了点头,黄崇自然也无异议,两人随着纪定中一起向庙外走去。知府大人和知县大人前往庙外迎接,两个衙门的官员和差役自然也紧紧跟随。厉秋风混在人群之中,随着众人一直走到了庙门口。
只是众人尚未出门,忽然又急匆匆地向左右分开。却是韩去思、黄崇、纪定中已然陪着一名身穿藏青色袍子的中年人走进了庙中。方才在庙内,纪定中发号施令,韩去思和黄崇只有听命的份儿。此时在外人面前,纪定中却是锋芒尽收,只是站在韩去思身后,做出一副小心恭敬的模样。
厉秋风混在一群公差捕快之中,仔细倾听众人说话。只见那青袍人一脸笑容,神情极是平和,正是那晚到城北号令华山等门派离开修武县城的按察司衙门的白师爷。只听他边走边道“韩知府太客气了,白某一介布衣,哪敢劳您的大驾出门迎接?”
韩去思道“白师爷,你的大名本官早就听说了。说句如雷贯耳,却也不是夸张之语。这几年梁大人的往来文书,皆仰仗白师爷妙几位大佬,对白师爷的文思机敏也极是佩服。只要是白师爷替梁大人写的折子,几乎件件都能递送御前,从来没有被留中不发。你老兄若是下了科场,还有咱们这些官儿什么事?哈哈,哈哈。”
几人说笑着到走进了院内。白师爷转头看到围墙内竟然又建了一座木城,木城上站满了手执刀剑的大汉,脸上登时露出了惊讶之色,道“韩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前日白某随梁大人到这城隍庙中进香,这里可不是如此模样。难道……”
白师爷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说,脸色大变,看了韩去思一眼,颤声说道“韩大人,你调集了这么多人,在这城隍庙中大动干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被御史听说了此事,一封奏折递上去,参你一个‘擅动刀兵,意图不轨’的罪名,恐怕大人就要大祸临头了。”
韩去思道“白师爷,你会错了意。我老韩又没吃了熊心豹子胆,哪敢起什么异心?实不相瞒,本府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有一股倭寇从福建潜入河南,妄图在修武县城闹事。这伙贼寇打算攻打城隍庙,作为他们在此地做恶的根基所在。本官得到消息之后,赶紧去见梁大人,将此事禀报给他。可是梁大人压根不信,还把本官斥责了一通。本官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黄大人召来,细细商议了一番。我二人以为此事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将洛阳知府衙门和修武县知县衙门的公差捕快全都召集起来,又将城内城外的义民尽数调入城隍庙中布防。若此事是误传,大伙儿虚惊一场,顶多是抱怨几句,却也无甚大害。若是真有倭寇袭扰,咱们预做准备,不致生了大乱。”
白师爷一边听韩去思说话,一边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