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见庙祝赌咒发誓,心下好笑,只得客气了几句。庙祝服侍着厉秋风饮了一杯酒,这才陪着笑脸说道“大爷您慢用,小人还得到前院忙活一阵子。”
厉秋风道“你尽管忙去罢,不必在这里陪着我。”
庙祝道“衙门那边一大早便派人来了,说是今日有大官要到城隍庙烧香。一上午什么都没干,光顾着收拾东西了。”
厉秋风听庙祝如此一说,登时留上了心,口中说道“大官?是洛阳知府吗?”
庙祝摇了摇头,颇有些神秘地凑近了厉秋风,小声说道“比知府还大的官。听说是从开封来的,叫什么‘插死你’,专管审问犯人。听说咱们修武县城抓了不少响马和强盗,这个‘插死你’从开封赶了过来,要提审这些罪犯。”
厉秋风初时听庙祝说得缠杂不清,心下有些不解,但是转念一想,立时心下雪亮。庙祝所说的“插死你”,自然便是河南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梁欢。只不过民间的老百姓分不清楚官员的名称,将“按察使”听成了“插死你”。
只听庙祝兀自啰啰嗦嗦地说道“听说土地庙那边也想请这位大老爷去进香,衙门一口就给回绝了。在修武县城,小人就不信还有敢跟咱们城隍庙一争长短的地儿。”
庙祝说得兴起,只见他眉飞色舞唾沫四溅,将城隍庙吹到天上去了。厉秋风心下暗想,这人若是到京城高梁河去做一个说书先生,每日获利必然不少。
便在此时,忽听得院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庙祝不懂武功,自然没有发觉有人到了。厉秋风立时警觉了起来,虽然没有放下筷子,左手却将绣春刀悄悄横在了膝上。
脚步声到了门前,接着有人敲了敲门,那老仆的声音传了进来“衙门的公差到前院了,说是大老爷转眼就到,要咱们出去迎接。”
庙祝急忙冲着厉秋风一拱手,口中说道“大爷慢用,小人先行告退。”
厉秋风点了点头,庙祝匆匆离去。厉秋风放下筷子,略一沉吟,这才站起身来,将绣春刀解了下来,放在被子下面。他整了整衣衫,便即走出门去,直向前院走去。
只是他刚刚走到通往前院的角门,却见门口竟然站了四名捕快,个个紧握腰刀,站得笔直。厉秋风走到角门前,一名捕快瞥了他一眼,口中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
厉秋风道“我借居在城隍庙中,现在要出去办事。”
那名捕快脸色一变,转头对其余三名捕快说道“他娘的,修武县这些王八蛋,办事如此糊涂!这庙里竟然还有外人,他们却对咱们说已经将闲杂人等驱赶得干干净净!看样子事情还得交给咱们来办,否则非出大事不可!”
三名捕快连连点头。为首那名捕快转过头来,冲着厉秋风吼道“跪下!”
厉秋风一怔,道“我又不是犯人,为什么要跪下?”
那名捕快双眼一翻,道“老子说你是犯人,你就是犯人。还不快给老子跪下?!”
厉秋风原本只是想到前院瞧瞧这位梁欢梁大人是什么模样,并不想惹事生非。不过此时见这名捕快如此嚣张,心下恼火,当即冷笑道“我惹是不跪,你又能奈我何?”
那名捕快是河南提刑按察使司衙门的差人。他在按察使司衙门虽然只是一名任人呼喝的小小的公差,但是随按察使大人出门办差,各地官员小心应付,使得这名小小的公差也是气焰嚣张。他倒并不是有意与厉秋风为难,只不过嚣张惯了,举止行为霸道之极。此时见厉秋风竟敢公然与自己对抗,他心下大怒,恶狠狠地说道“老子本来不想难为你,你这小子偏偏自己往咱的刀口上撞!你自己作死,须怪不得老子。”
这名捕快说完之后,右手便要拔出腰刀。谁料他左手握住刀鞘,右手用力拔刀,腰刀却纺丝不动。捕快大惊,低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