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厉秋风一向沉稳,此时也是惊慌失色,身不由已地连退数步。
那金甲将军高逾十丈,头戴束金冠,身披百花战袍,腰间紧扎狮蛮宝带,身后斜背箭筒,还挂着一把乌色弯弓。此人一张脸面若涂粉,双眉斜飞入鬓,鼻直口阔,端得是威武雄壮之极。
这小镇的官道宽不过三丈,那金甲将军如同顶天立地一般,站在酒馆南侧数十步外,双腿横跨官道东西两侧,右手倒提方天画戟,正自冷冷地看着厉秋风。
于帆等人虽然也站起了身子,只不过酒馆外情形未明,是以都没有贸然走出酒馆查看。杜铁心见厉秋风举手投足之间,便将那庄丁抓在手中掷回了酒馆,这份武功只怕自己再苦练一百年也敌他不过。他心下惊惧,暗想若是此人盗走清凉寺重宝,此时要想杀人灭口,只怕碧云坞人马再多,也得尽数死在他手中不可。念及此处,他心中惊恐无比,不由自主地向后堂门口悄悄挪了几步。只要厉秋风稍露杀机,他便要夺路而逃。a1tia1ti
只不过厉秋风救出那庄丁之后,突然面露恐慌之色,向后连退数步,好似见到了极为可怕的东西。杜铁心心下暗想“此人武功如此了得,只怕我家老主人也不是此人的对手。怎么他方才还耀武扬威,此时却变得如此恐惧?难不成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赶到了此处不成?”
于帆虽然佩服厉秋风的武功,不过对他一直心下有所提防,此时见他如此模样,惊愕之下,又有几分欣喜。暗想“这人武功太高,人又极是机警。听江湖传闻,此人非正非邪,亦正亦邪,身世极为复杂。咱们此行要做一件大事,若是他从中作梗,只怕大事难成。若是有人能在这镇子中将其除掉,虽说颇为可惜,对咱们的大事却是有益无害。”
酒馆中的诸人之中,只有司徒桥对厉秋风最为熟悉。他亲眼瞧见厉秋风在虎头岩外的山谷中大开杀式,残杀数十名扶桑武士。而在山腹之中,先杀青蛇,再伤白蛇,直可以说是神鬼无忌。即便身陷绝境,却也是从容自如。司徒桥素来狂傲,只是每次见到厉秋风,心下却都有些惴惴。是以见厉秋风如此恐慌,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眼见众人呆若木鸡,司徒桥却是好奇之心大盛,身子一晃,便也到了酒馆门外。a1tia1ti
厉秋风退出数步之后,惊惧之下,竟然双腿有些颤抖。他心下一凛,知道惊慌之下方寸已乱。敌人若是趁机偷袭,自己非吃大亏不可。是以他急忙镇慑心神,深吸了一口气,内力复炽,双腿劲力暗生,牢牢站在地上。
司徒桥到了酒馆门口,猛一抬头看到了金甲将军,却也是悚然一惊。待看清那将军的面容打扮,他“噫”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厉秋风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识得此人么?”
司徒桥蓦然间嘿嘿一笑,道“厉兄弟,你武功高强,人又机警,怎么会被这些小把戏瞒住了?”
厉秋风初见那身高十余丈的金甲将军,心下惊惧不已。只不过退开数步之后,心下便已起了疑心,暗想世间哪有如此高大之人?若世间真有此巨人,若不是被朝廷招揽,便早已被人弄死,又怎么会到了这里?念及此处,他轻轻咬了咬舌尖,一阵疼痛传入脑中,确实不是在做梦。是以他松了一口气,知道是有人在捣鬼,便没有什么可怕。a1tia1ti
待得听了司徒桥的话,厉秋风已然不再惊惧,沉声说道“司徒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桥听厉秋风称自己为“司徒先生”,心下颇为得意,道“有一出戏叫做‘吕温侯辕门射戟戏纪灵’,不知道厉兄弟看过没有?”
厉秋风听他突然转了话头,提起了看戏,不知道他有何用意,倒有些犹豫,略一沉吟,道“我素来极少看戏,司徒先生说的这出戏我听都没听过,更别说看了。”
司徒桥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