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出说话的是胡掌柜,心下暗想,此次前往扶桑,胡掌柜隐然是六位掌柜之首。可是在萧东面前却是奴颜婢膝,如同萧东的奴仆一般。此人家财万贯,却又能屈能伸,算得上是一位极有心计的人物。倒是萧东心胸狭窄,飞扬跋扈,一旦遇到什么危险,胡掌柜等人定然落井下石。自己与这些人同行,须得事事小心才好。
张实向厉秋风和秦老五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二人小心说话,这才一边答应着一边将房门打开。只见胡掌柜站在门前,双手笼在袖子中,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张实笑道“老胡,你也太客气了。要找我尽管推门进来便是,何必站在门前候着?”
胡掌柜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在张员外面前,胡某岂敢无礼?”
胡掌柜一边说话一边向屋内望去,待他看到了厉秋风。先是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喜色,笑着说道“原来朱公子也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胡掌柜一边说一边随着张实走进了屋子,顺手将房门关上,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张实说道“张员外,萧大人今日有些烦躁,一会儿你去见他,可要小心在意。”
秦老五“哼”了一声,正想说话,张实急忙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咳嗽了一声,这才对胡掌柜说道“多谢老胡提醒,张某一定小心,免得触了萧大人的霉头,挨他一顿臭骂。”
秦老五知道胡掌柜和萧东关系非浅,张实不许自己说话,便是担心胡掌柜会将自己对萧东的不满传了出去。只不过他心下恼怒,实在按捺不住,粗声粗气地说道“咱们这位萧大人哪一日不烦躁?若是他不烦躁,咱们也不必天天提心吊胆了。”
张实心下一凛,暗骂秦老五糊涂,急忙出言为他掩饰“老秦失了大船,心下焦虑,这两天连饭都吃不下,说起话来嘴上也没个把门的。老胡,你可不要将他这些话说给萧大人听。”
胡掌柜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张员外,我知道你的意思。眼下萧大人怒气冲天,我见他如同耗子见了猫儿一般,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老秦失了大船,换了我是他,一样也是坐立不安。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张员外,你还是赶紧去见萧大人罢。厉公子不妨也和张员外同去,和他说说王家庄的事情。两位切记,话尽量少说,若是萧大人发起火来,只须听着便是,万万不可与他争辩。”
张实和秦老五见胡掌柜对萧东如此畏惧,心下都骂他胆小如鼠,只不过表面上却是不住点头,口中连连称是。
张实对秦老五说道“老秦,我和朱兄弟去见过萧大人,你先回房歇息,有事咱们再好好商议。”
秦老五对萧东极为讨厌,巴不得不去见他。听张实如此一说,正中下怀。是以他点头说道“好,就依员外吩咐便是。”
张实、厉秋风和胡掌柜一起到了萧东所住的客房门外。胡掌柜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恭恭敬敬地说道“萧大人,张员外和朱公子回来了。”
只听萧东在屋中说道“请他们进来罢。”
胡掌柜将门轻轻推开,请张实和厉秋风进去。张实要请胡掌柜先进,胡掌柜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萧大人要见的是你们两位,我不能进去。”
胡掌柜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不忿的神情。张实和厉秋风心下均想,这几日萧东心下焦躁,想来对胡掌柜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他如此模样,只怕对萧东也是心怀怨恨。
两人进了屋子,胡掌柜在门外将屋门轻轻掩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只不过他害怕萧东找他办事,却也不敢离开,仍然站在门口,心里倒有些苦涩。暗想自己在江南也算得上是一位出了名的富豪,如今却做了为萧东看门的走狗,若是传了出去,不免招人耻笑。只是此次扶桑之行若是一切顺利,至少可赚上两三万两银子。正所谓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