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松山一鹭说到这里,想起当日哲别所说之事,暗想无衣门与松田家作对,双方仇怨极深,这个老家伙自然不会为无衣门说好话。只是他说无衣门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不知道是否属实。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松山一鹭接着说道:“扶桑王族也好,鞑子败兵也罢,所谓结盟,压根就是病急乱投医。扶桑王族已经势微,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不说,银钱也是少得可怜。听说王宫中的金银器早已被变卖一空,王后和姬妾连新衣衫都穿不起,只能亲自动手缝缝补补,勉强过活。王族陷入如此窘境,想要除掉权臣,重掌权柄,势比登天还难。而鞑子败兵虽然有一些兵马可用,但是毕竟见不得光,只能躲在深山老林小心翼翼过活,始终不能光明正大地招兵买马,图谋大事。老夫曾经听鞑子说过一句话,叫作两只草雀结伴,终究无法变成一只雄鹰。扶桑王族和鞑子败兵这两伙奸贼各怀心思,即便结下盟约,也是同床异梦,彼此算计,要想对付松田家,势比登天还难。老夫之所以亲自出马,是想找到幕后主使之人,只有此人才是老夫的心腹大患,至于其他王族子弟和鞑子败兵,无非是一群小丑,除掉他们易如反掌。只是要将他们杀掉,无异于打草惊蛇,势必惊动幕后主使那人,再想将他找到,可就不大容易了。是以老夫虽然对鞑子败兵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却一直没有下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厉秋风见松山一鹭说话之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不以为然,暗想哲别一伙极为彪悍,不只箭术惊人,而且上下一心,彼此照应,活脱脱是一支精锐兵马。松田家的武士虽然甚是勇猛,可是与无衣门相比却是差得远了。那晚在古碑山香积寺山门处,无衣门将松田家的武士打得几乎全军覆没,可见双方若是疆场交锋,松田家绝对讨不到好去。这个老家伙在我面前为松田家大吹法螺,不过是抬高自己,贬低对手罢了,当不得真。
厉秋风心中虽作此想,脸上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听松山一鹭接着说道:“老夫虽然居住在扶桑,但是无一日忘记自己是汉人。昔年鞑子崛起于漠北,曾与大宋结盟灭金,并且约定灭金之后两国结成兄弟之邦,从此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再无攻伐之事。没想到鞑子灭了金国之后,竟然违背诺言,大举南下攻宋,杀死杀伤汉人无数。宋人上下一心,拼死抵抗,襄阳一战,击杀鞑子大汗蒙哥,与鞑子结下了血海深仇。后来鞑子灭了大宋,入主中原,视汉人为猪狗,任意欺侮虐杀,百余年间,不知道有多少汉人死在鞑子手中。阁下也是汉人,岂能不以鞑子为仇敌?!藏匿在扶桑国的这伙鞑子败兵绝非善类,与咱们汉人更是势不两立的仇敌,阁下应当与老夫联手将其剿灭,也算是为死于鞑子刀下的汉人报了血海深仇!”
厉秋风听松山一鹭说到这里,心中雪亮,暗想这个老家伙绕来绕去,说了许多废话,最后终于将实话说了出来。他自称为汉人,要以汉人与鞑子几百年的血海深仇说动我与无衣门为敌,自然是为了松田家的大业着想,打算利用我对付无衣门,除掉阻碍松田家称霸扶桑的强敌。哼,就算你这个老家伙真是汉人后裔,可是自幼在扶桑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学会了扶桑人卑鄙无耻的手段,想要借刀杀人,利用我来对付无衣门,那是想也休想。只是眼下我还不能与这个老家伙翻脸,须得想法子哄骗他放咱们离开。待到我带着慕容姑娘和叶逢春离开险地之后,咱们拍拍屁股便走,由着这个老家伙与无衣门拼个你死我活罢。
厉秋风心中打定了主意,沉吟了片刻,口中说道:“老丈如此说话,倒让我甚是惭愧。我自幼在中土长大,虽然听说过鞑子残暴凶狠,但是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鞑子行凶,是以对鞑子没有多少恨意。此番来到扶桑,与黄金寨那伙响马相遇,看到他们凶残彪悍,心中倒有几分惊骇。听老丈详细解说这伙响马的来历,才知道他们做过许多恶事,若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