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海上走了二十二日之后,突然遇到一场大风暴。狂风自午间突然袭来,掀起了滔天巨浪,海面波涛汹涌,海水如一堵堵高墙,直向大船上砸了下来。
大浪初来之时,厉秋风正与慕容丹砚在舱室中聊天,突然脚下剧震,船身猛然向上跳起。舱室中噼哩啪啦一阵乱响,被子枕头四处飞舞。好在桌椅都已钉入地板之中,并未随着船身翘起而移动。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虽然猝遭大变,不过两人身负武功,察觉情形有异,立时使出了“千斤坠”功夫,双脚牢牢钉在地上,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船身翘起之后,又狠狠地摔落了下来。慕容丹砚一边竭力将身子稳住,一边转头对厉秋风大声叫道:“厉大哥,是不是又遇上了海底爆炸,将咱们乘坐的这只大船炸得飞了起来?”
当日厉秋风跟随萧东等人乘船出海,离开宁波码头之后,在海上航行数日,竟然遇到了一场大爆炸。大船船身受损,只能在海上漂流,最后竟然到了东辽县码头,这才有了一段奇遇。此时听慕容丹砚提到海底爆炸,厉秋风心中也是惊惧难安,暗想若是真遇上了海底爆炸,只能祈求老天爷关照了。
厉秋风思忖之际,大船不住上下起伏,情形极为惊险。他心中暗想,若是遭遇海底爆炸,这只大船虽然坚固,也非得受损不可。我和慕容姑娘一旦被困在舱室之中,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只能随着大船沉入海中?
念及此处,他急忙转头向着慕容丹砚大声叫道:“咱们须得尽快离开船舱,赶到甲板上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慕容丹砚自无异议,与厉秋风手位着手冲出舱室。此时船身颠簸得更加厉害,不只上下起伏,还不时左右晃动。若不是两人身负武功,只怕早就被甩得飞了出去。饶是两人武功不弱,却也不时被晃得撞到船舱板壁之上,跌跌撞撞走出三四丈后,厉秋风额头已被撞得乌青一片,模样颇为狼狈。慕容丹砚数次被大船甩得向板壁上撞去,每次都被厉秋风硬生生扯住或是用身子挡住,若非如此,她要比厉秋风更加狼狈。
待到两人踉跄着走到通向甲板的木梯底部,蓦然间传来“喀喇”一声大响,头顶船舱盖板竟然被一片海水砸碎,一大股海水从甲板上撞了进来,直向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浇了下来。两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听“哗啦”一声响,登时被海水浇成了落汤鸡一般。
厉秋风不晓得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心下焦急,虽然全身上下被海水浇透,却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想着尽快冲上甲板。他右手抓着慕容丹砚的左臂,左掌横在胸前,脚下不停,直向船舱入口冲去。眼看着就要冲出船舱,又有一大股海水从入口处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厉秋风早有防备,左掌倏然拍出,只听“砰”的一声大响,海水被他掌力击中,立时向上倒飞了出去,厉秋风趁机扯着慕容丹砚冲出了船舱,站到了甲板之上。
厉秋风虽然以掌力震开了海水,左臂却也是酸麻惊心。他心中暗想,师父教我修习武功之时,要我熟读背诵老子所著的道德经,记得道德经中有一段话,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天下莫不知,而莫能行。师父说这几句话暗藏至高无上的武学道理,须得好生领会。方才我以掌力与海水相抗,虽将海水震开,可是左臂酸麻惊心,若是第二股海水砸了下来,我绝对无法再与之相抗。若是将这个道理用在武学之上,使刀也好,出拳也罢,须得借势借力,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与敌人强打硬拼。
厉秋风思忖之际,双脚已然牢牢站在甲板之上。待他定睛向前望去,不由大惊失色,只见眼前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海水,如同一堵堵碧绿的高墙,直向大船上砸了下来。与眼前的巨浪相比,方才冲入船舱的海水压根不值一提。
慕容丹砚站在厉秋风身后,眼看着一堵水墙直向两人劈头盖脸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