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似乎刚从梦中醒来。却见冯铁嘴右手握着三根线香,左手晃亮了火折子,将三根线香点燃,随即欠起身子,将线香插入桌上的香炉之中。厉秋风见此情形,不由点了点头,又向左右望去,只见慕容丹砚、戚九和王小鱼目光呆滞,其余三四十位食客也都是听得如痴如醉,呆呆地坐在桌前一动不动。酒馆之中一片静寂,情形极为诡异。
冯铁嘴将线香插好之后,这才坐回到椅子上,目光自众人脸上缓缓掠过。厉秋风低垂着脑袋,做出一副似睡未睡的模样,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向冯铁嘴。只见冯铁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右手拿起醒木,在桌子上轻轻拍了一下,口中说道“火锅热气腾腾,肉片、豆腐在汤中上下翻滚。吴秀才与白威、李妈妈、李乐娘杯来酒往,不多时已喝得醉熏熏的,早已将读书人的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不只与白威称兄道弟起来,与李乐娘说话之时也是有了几分轻佻。李乐娘只是掩嘴偷笑,李妈妈见吴秀才出丑,却并不恼火,嘴角露出了一丝阴毒的冷笑。
“四人又饮了几杯酒,白威无意中看了李妈妈一眼,见她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心下会意,便即转头对吴秀才说道,乐娘容貌娇好,人又聪明,最难得的是她精通音律,笙、管、笛、箫样样精通。尤其于笛子一道,最为拿手。
“吴秀才方才听过笛声,自然知道白威此言不虚,是以连连点头。李乐娘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故意嗔道,白先生,你可不要拿我寻开心。我只是瞎吹罢了,哪里谈得上拿手不拿手?她说到这里,又将一双妙目转向了吴秀才,口中说道,吴先生,您可别听白先生的,他尽替我瞎吹嘘!当不得真。
“吴秀才见李乐娘喝了几杯酒之后,面带桃花,在一身缟素映衬之下,更显得娇柔无限,心下说不出的怜爱。此时听她软语说话,心中一荡,口中说道,白先生说得不错。方才吴某听了姑娘吹的笛声,惊为天人,姑娘就不要谦逊了。
“李妈妈听吴秀才说完,嘻嘻一笑,口中说道,既然吴先生如此称赞,乐娘不妨吹奏一曲,
为吴先生助一助酒兴。吴秀才急忙摆了摆手,口中连说不敢。李乐娘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娘说得甚是。乐娘虽然愚笨,不过今日贵客光临,就在两位先生面前献个丑,为两位吹笛助兴。若是吹得不好,还请二位原谅则个。
“李乐娘说完之后,缓步走到了大堂中央,从左手衣袖中摸出一支竹笛,放在唇边试了试音,便即吹奏起来。吴秀才对音律颇有见识,听李乐娘吹奏的乃是一曲凤求凰,心中一动,暗想乐娘与我说话之时眼波流转,颇有春心大动之意。眼下她别的曲子不吹,偏偏吹了凤求凰,难不成对我生了情意不成?
“吴秀才想到这里,心下不由得意起来。他家中已有妻室,只是妻子木讷,压根不懂风情,如何能与眼前这位精通音律的李乐娘相比?是以他越听越是高兴,李妈妈又不住劝酒,不知不觉之间,吴秀才又饮了三四杯酒,只觉得心中如同燃起了一堆火,烧得他全身火热,忍不住站起身来,就在桌边手舞足蹈起来。
“李妈妈见吴秀才如此得意忘形,心下大喜,笑盈盈地看着他,并无一言相劝。白威见吴秀才如此模样,不由摇了摇头,嘴边露出了一丝苦笑。李乐娘一边吹奏笛子,一边在大堂之中缓步而行。她身形婀娜,行走之时极是优雅,如同凌波仙子一般,一眼望去,让人惊为天人。吴秀才见李乐娘的身子在白衫之内若隐若现,只觉得热血上涌,哪里还把持得住?只见他右手握着酒杯,脸上露出了淫笑,竟然跌跌撞撞地向李乐娘追了过去。只是吴秀才此时已然喝得七昏八素,脚下如同踩在棉花堆里一般,刚刚走出两步,右脚在地上一绊,身子向前跌倒,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即不省人事。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吴秀才缓缓眼开眼睛,这才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