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码头伫立良久,这才向东走去。厉秋风一边走一边向四处张望,二十多日过去,码头左近的屋宅已是空无一人。他心下暗想,柳生旦马守在东辽县苦心经营了十余年,码头左近都是柳生一族的眼线。当日柳生一族的杀手抢走了大船,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出去,将住在码头岸边的百姓尽数迁走,使得衙门中的大小官吏相信响马潜入东辽县,抢走了停泊在码头的船只,住在码头左近的百姓多半遭了柳生一族的毒手。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中暗想,柳生一族盘踞东辽县十余年,不晓得害死了多少汉人百姓。虽然这半年间我杀了不少倭寇,不过仍有不少倭寇侥幸逃生。此次柳生一族勾结扶桑大名大举入侵,若是能够击败敌军,一定要将柳生一族自东辽县连根拔除,赶回扶桑老家。
四人走到码头东首尽头,又折向北行。或许是四人心中有事,只觉得四周树木萧索,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苍凉景象,虽然将近午时,路上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是以四人越走越感觉喘不过气来。直到走近石桥,远远望见石桥对面行人络绎不绝,四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待到走入东辽县城,王小鱼笑着说道“厉大侠,戚公子,两位到了这里之后,我还没有请两位喝酒吃饭,不免失了礼数。今日闲来无事,咱们找一家馆子喝酒吃菜,再听一段书,岂不美哉?”
厉秋风心下暗想,王姑娘此言差矣。那日你明明请我和慕容姑娘去观看擂台比武,难道忘了不成?只是他转念一想,当日王姑娘只是请了我和慕容姑娘,戚兄弟留在王家庄中。想来王姑娘数次被戚兄弟所救,今日想请戚兄弟吃酒,以表谢意。又不好只请戚兄弟一人,这才接着我和慕容姑娘作陪。
念及此处,厉秋风暗自好笑,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既然如此,只好让王姑娘破费了。”
王小鱼嘻嘻一笑,口中说道“什么破费不破费的,我身上的几锭银子都是从倭寇手中偷来的,不花白不花。等咱们花干净了,不妨再去拿一些银子。”
王小鱼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众人折向右首一条小路。走了数十丈后,又转向北行,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待到从巷子口走出之后,眼前是一条大路。王小鱼指着前面一处酒旗招展之处,口中说道“那家馆子的门面不大,不过烧鱼做得甚好。更要紧的是去年从关内来了一位坐馆先生说书,他讲的杨家将和呼家将的故事最精彩,让人百听不厌。”
厉秋风原本也非常喜欢听人说书,只是离开京城之后,再无余暇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听上一段书。初到东辽县之时,他曾经在一家酒馆中听过一段书,只是后来又起了风波,只得匆匆离开。此时听王小鱼说完之后,他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大战在即,能忙中偷闲听上一段书,倒也不错。”
厉秋风说完之后,慕容丹砚笑道“厉大哥,你不知道罢?小鱼妹妹除了爱听英雄豪杰的故事,更喜欢听鬼狐传说。我随着她一起听过几次说书,人家都要听三国英雄和大明英烈的故事,她偏偏说这些书听得熟了,不妨说一说青岩寺鬼影和梁家庄鬼哭的故事,惹得一些地痞无赖大为不满,有一次险些动起手来。好在酒馆掌柜十分圆滑,好说歹说才将大伙劝住。”
厉秋风知道王小鱼自幼在王家庄长大,养成了骄横野蛮的脾气,想来那些地痞无赖奈何不了她,酒馆掌柜又害怕王家庄的权势,自然不敢得罪她。他心中暗想,咱们在大石洞中困了五日,如今重见天日,不晓得东辽县城之中是否有了变化。茶馆酒肆历来便是三教九流的聚居之处,到里面饮茶喝酒听书,说不定能打探到倭寇的消息。是以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想来那些食客看到两位姑娘腰悬宝剑,必定不敢惹两位生气。”
王小鱼听厉秋风如此一说,甚是得意,笑着说道“那些家伙好没有见识,一段大明英烈听了成百上千遍,耳朵里都磨出了老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