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见王小鱼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下越发惊奇,正想开口询问,厉秋风在船上催促二人尽快登上大船。是以慕容丹砚虽然心中兀自惊疑不定,却也顾不上追问,只得让王小鱼先行走上船板,自己跟在她的后面。虽然石台上和大船上的倭寇已尽数被厉秋风、柳生宗岩等人杀掉,慕容丹砚却也不敢托大。她离着王小鱼约摸三尺远,右手拔出长剑,剑尖斜指水面,若是有倭寇偷袭王小鱼,她立时便可以出手救助。
慕容丹砚和王小鱼登上甲板之时,倭寇的尸体虽然已被厉秋风等人尽数丢入海中,不过船上到处都是鲜血,腥气扑入鼻中,中人欲呕。慕容丹砚见此情形,不由花容失色,眼睛中露出了惊恐的目光。王小鱼皱了皱眉头,一边向船上四处扫视,一边嘟囔着说道“这些倭寇凶残恶毒,人是臭的,连血也是臭的!呸呸,恶心死了!”
王小鱼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去。只是甲板上到处都是鲜血,极是滑腻,王小鱼右脚踩入一片鲜血之中,脚下一滑,登时向甲板上倒了下去。好在戚九站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扶住,这才没有跌倒在甲板上。
柳生宗岩见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已经登上大船,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咱们这就出发罢。老夫知道你们并不放心,生怕老夫在密道中动了手脚,诱骗你们进入陷阱,是以咱们不走密道,驾着大船从水潭离开。待到大船驶出这座大石洞之后,咱们便一拍两散,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厉秋风等人进入这座大石洞,是由森田忍带着他们经由一条密道走到水潭岸边。那条密道曲曲折折,忽上忽下,极是诡异。方才将船上的倭寇斩杀之后,厉秋风心中已然在谋划如何逃出大石洞。他在心中盘算,若是沿着密道离开此地,只怕柳生宗岩会借着密道中的机关消息暗害众人,风险极大。是以听柳生宗岩如此一说,正中厉秋风下怀,他看了柳生宗岩一眼,也不与他客套,口中说道“如此最好。但愿柳生先生言而有信,尽早回归扶桑故土,颐养天年。”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柳生先生武艺超群,又极富智计,扶桑蕞尔小国,想来没有什么厉害人物。柳生先生回到扶桑之后,无人能够敌得住你,必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等逍遥自在。何必还要留在中原,做什么一统天下的美梦?!”
柳生宗岩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双眉一挑,瞥了他一眼,嘿嘿一笑,口中说道“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老夫以海外岛国草民之身,率领数千族人子弟,纵横中原十余载,杀死朝廷三品以上官员和江湖一流高手数百人,其他官吏百姓不计其数。这份本事,放眼天下,古往今来有几人可及?只是上天不肯垂顾,屡次坏了老夫的大事。如今老夫垂垂老矣,亲信心腹已然星散,又出了柳生旦马守和森田忍这等叛贼,着实让老夫心寒。眼下老夫的雄心壮志,已然尽成泡影,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生了退意。你们尽可以放心,出了这座大石洞之后,老夫不会再与你们为难。等到老夫手刃了柳生旦马守一伙叛贼,便会扬帆出海,离开中原。”
厉秋风见柳生宗岩说话之际,脸上尽是愤愤不平的神情,心下暗想,老贼虽然口口声声说要返回扶桑,不过看他脸上的神情,压根不像是灰心丧气的模样。只怕他杀掉柳生旦马守和森田忍之后,又要召集旧部,卷土重来。老贼说的话一句也不能相信,须得时时提防,免得被他偷袭得手
慕容丹砚等人自然也不相信柳生宗岩会就此退出中原,暗想这个老贼越是说要金盆洗手,回归扶桑,只怕他越不甘心。说不定一离开这里,立时便会与咱们翻脸。须得盯紧了这个老家伙,免得他突然出手偷袭,坑害了咱们几人的性命。
众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俱都沉默不语。厉秋风和萧东操纵船帆,戚九扶住尾舵,大船缓缓驶离石台,逆着涌向无底深渊的海水,直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