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纸人自地面消失,慕容丹砚胸口的郁闷之气才消散了一些。她右手拎着长剑,大步走出了客栈。只见街道之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两侧的屋宅也是门窗紧闭,与自己在王旗县城中看到的情形一般无二。慕容丹砚心下惊疑不定,暗想自从逃出大墓之后,到处都是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雾气虽然并未迫近到身边,可是始终弥散在一两里地之外,将天地之间遮掩得朦胧不清,分外诡异。眼前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不晓得这座镇子的规模到底有多大。不过从街道和两侧的屋宅来看,虽然比不上王旗县城,但是与东辽县城相比,却也不遑多让。
慕容丹砚思忖了半晌,始终摸不到头脑,更要命的是她随着两头狐狸和纸人一路走来,只顾着与它们说话,竟然没有辨别方向。如今站在客栈门口,已然分不清东西南北。念及此处,她心下大急,暗想两头狐狸变化成赵大和赵二来骗我,它们所说的话自然不可信。我原本打算与他们联手去救小鱼妹妹,可是被他们诓骗到了这里,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只怕想要回到王旗县城也非易事。
想到这里,慕容丹砚心中一酸,险些流下了眼泪。她思忖良久,暗想两头狐狸将我骗到了这里,此处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如还是先回到王家庄,我对那里的地形地势颇为熟悉,两头狐狸即便想要暗算于我,却也无法轻易得手。而且回到王家庄之后,不妨直奔老翁山,寻找大石洞的入口,若是能够侥幸进入洞中,或许能够将厉大哥和小鱼妹妹、戚九救出来。此处太过诡异,若是两头狐狸猝然偷袭,我非得倒大霉不可。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一刻也不敢多留,转身奔入客栈,直奔后院而去。她隐约记得自己进入客栈之后,似乎有人将马匹牵入后院喂草饮水。她要赶回王家庄,骑马自然要稳妥许多。只不过当她推开客栈后门之时,却见眼前是一条大沟,沟中雾气弥漫,压根看不到坑底。再向对面望去,却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哪里有马匹的影子?
慕容丹砚见此情景,如遭雷击,左脚踏在门槛之外,右脚仍然留在门内,呆呆地看着尺许之外的深沟,心下茫然若失。她仔细回想来时的情形,只记得到了镇子外面之时,赵大提议到镇子里歇息一晚,后来只记得自己坐在客栈客房的床上,至于其间是如何走入镇子,又如何找到客栈,对慕容丹砚来说却是一片模糊。她绞尽了脑汁想要想起当时的情形,直到将脑袋想得疼了,却也没有想起来。她呆立半晌,最后只得颓然退回到客栈天井之中。
慕容丹砚站在天井中央,转头看着四周的客房,心下一片茫然,不晓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在她心中忐忑不安之时,忽然听到二楼隐隐传来惊叫声。她吓了一跳,右手立时拔出长剑,抬头向二楼望去。
声音初时甚小,片刻之后,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最后听出是有人在大喊救命。慕容丹砚心下惊疑不定,暗想自己方才在楼梯上跑来跑去,又在天井之中指天骂地,声音极大,按理说客栈的掌柜、小二、客人都应当跑出来看热闹才是。可是自己在天井中折腾了大半天,又用石子将纸人从空中打了下来,却一直没有人出来查看,岂不是太过离奇?偏偏此时有人大叫救命,焉知不是两头狐狸精又布下了圈套,想要诱使自己上当?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二楼传来的呼救声越发大了起来。听声音是一个男子,声音已然有一些嘶哑。慕容丹砚心下暗想,两头狐狸精虽然狡猾,不过在自己手中屡次吃亏,对自己颇为忌惮,否则早已将邪术施于自己身上。是以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便不会被两头狐狸所乘。既然二楼有人,不妨上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不再有丝毫犹豫,拎着长剑踏上楼梯,直向二楼走去。待她蹑手蹑脚走上二楼,侧耳倾听楼上的动静,只听到呼救之声不断,声音嘶哑凄惨,传入耳中着实令人心悸。饶是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