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老先生今日一番教诲,在下终生难忘。日后若是有缘能与老先生相逢,在下定当再听指教。今日已不早了,在下不胜酒力,若再饮下去,必然失态。请容在下先行离席,还望老先生不要怪罪。”
寿南山哈哈一笑,右手摆了摆,口中说道“去罢去罢,到了京城之后,小心做事,也不枉咱们相遇一场。哈哈。”
严嵩起身施礼,这才摇摇晃晃地向二楼走去。他手下那名汉子生怕他失足跌倒,急忙伸手搀扶。一直到了二楼,两人转入走廊,楼下已看不到二人的身影。只见严嵩突然站直了身子,快步身自己客房走去。那名汉子吓了一跳,这才知道严嵩是故意装醉,急忙也跟了上去。待严嵩进了屋子之后,嘱咐那名汉子将屋门关好,这才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那名汉子垂手在一旁侍立,神情甚是恭谨。
严嵩沉声说道“鄂师傅,你看这个姓寿的老者,会是什么来历?”
那名汉子一怔,呆立半晌,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严大人,小人看这个老家伙说话无礼,多半是一个无赖,在这里混吃混喝……”
严嵩不待他说完,便即摇了摇头。那名汉子心下一凛,便即住口不说。严嵩沉声说道“此人来历绝非寻常。原来以为东辽县是边鄙小县,不会有什么事情。如今看来,此地绝非善地。咱们不能在此地多留,以免夜长梦多。你去收拾一下,吩咐伙计今晚将马喂好,明日一早咱们便离开东辽县,赶赴辽阳府。”
严嵩主仆离开之后,寿南山嘿嘿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明明没有喝醉,为何要急着离开?”
张永此时已睁开了双眼,恭恭敬敬地坐在一边。听寿南山如此一说,他沉声说道“因为他怕了,只好以醉酒为借口离开了。”
寿南山见厉秋风沉吟不语,若有所思,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厉秋风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这个姓严的奸诈狡猾,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奸臣。可是寿老方才和他说了这么多话,句句都是教他如何飞黄腾达。此人若是得势,必然要祸乱大明。寿老虽然已不在京城,可是难道忍心看着太祖皇帝打下的大明江山毁在此人手里么?”
寿南山似乎没有想到厉秋风会有此一问,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嘿嘿一笑,道“原来如此。老子看你心事重重,想来是在怪老子为何会与这等小人如此说话罢?”
厉秋风道“在下不敢腹诽寿老。不过寿老此举,在下不敢苟同。就算嘉靖皇帝得位不正,寿老有心报复,却也不必拿江山社稷做赌注。在京城之时,寿老心怀苍生百姓,不与嘉靖皇帝摊牌。此番更是远赴关外,要寻一处稳妥之地隐居。既然寿老已不想与嘉靖皇帝争夺皇位,又何必将这样一个大奸臣送入朝廷,让他祸乱百姓?”
寿南山初时脸上尚带着笑容,可是听厉秋风说话,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最后竟然有些凄凉起来。厉秋风见此情形,心下一凛,只得闭嘴不说。只见寿南山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口中说道“小兄弟,你全然想错了。严嵩是一个奸诈小人不假,但是他确实又是一个能吏。此人的名头,当年老子就知道。那时他在翰林院做编修,写的一手好文章。只不过此人太过于热衷名利,若是将他遽然提拔到六部办事,此人少了历练,不免陷入党争。是以我才将他按在翰林院,并未给他实职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