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山腹地之内,黄土丘层层叠叠,或高或矮,像被刀斧切割过一般,平平整整连接在一起。
夜幕降临,深山内马蹄与嘈杂之声不止,一束束火把在黑暗中犹如长龙摆动。
奉命来接应周卓云的曾元广,率领一万骑兵抵达娃儿谷,在谷外便停止队伍行进。
前方是娃儿谷谷口,两边高耸土丘就像被推开的大门,留下一条敞开着的蜿蜒山道。
自古兵家有云,凡地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吾远之,敌近之;吾迎之,敌背之。
这可都是古人留下的宝贵财富,而眼前这娃儿谷便有天隙之状,两山相向,涧道狭窄蜿蜒,是个伏兵的好地方。
曾元广虽不是什么名将,但也是上过战场有丰富经验的统兵将领,这点最基本的带兵常识还是有的。
他没急着率部进入娃儿谷,而是停在娃儿谷外,派人先去确认清楚地形。
此地本就偏僻,对骑兵而言不便机动,一旦动起手来,骑兵必定难以保持阵型。
曾元广又不傻,自然不会去以身犯险。
更何况此来是为了招降这些残兵,能不动手自然不想动手。
“派个人进去通报一声,告诉他们,愿意归降的就放下武器走出来,如若不然,本将随后便率部杀进谷内,将他们一举消灭干净!”曾元广挥手说道,完全没把里面那些残兵放在眼里。
但很快他就被激怒了,派进去传话之人居然被人五花大绑着,就押在谷口位置,还是当着他的面被就地正法。
这特么是赤果果的挑衅啊?
谷口位置,其内残兵还派出几个嗓门大的喊道:“外面的人都听着,曾元起残暴无德,被人打成丧家之犬连自身都难保还想招降我们,你们别忘了,这里还是我们平永地界,不是在你们永安,一群出门不带脑子的蠢货,识相的就赶紧滚回家去奶孩子,别在这丢人现眼!”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曾元广肺都快被气炸了,一脸恼羞成怒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传我将令,全军分三梯队,准备随本将杀将进去。”
“将军,将军大喜啊!”一名骑都尉突然跑过来汇报道:“启禀将军,此地地形已勘察完毕,此谷名为娃儿谷,其形状似葫芦,其内三面断壁横亘,只有谷口这一条路可出入。”
“此话当真!?”曾元广还以为听错了:“这些残兵流寇居然选在这种鬼地方安营扎寨,谷内莫不是有诈?”
“将军忧虑的是,周卓云本就背弃主公,如今再算计我主也不是不可能之事。”那名骑都尉拱了拱手说道:“我看里面那些残兵派人来言语相讥,多半就是想诱导我们进谷。”
“不至于吧?”旁边又一人开口道:“周卓云专程派人来传话,说是挟持了乐景辉妹妹,这明显是有意将功补过的,毕竟这支残兵眼下两头无靠,周卓云为自己谋出路也是无可厚非,总不至于大费周章把我们骗过来自绝后路吧?”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若是周卓云真挟持着乐景辉妹妹,这些乐景辉旧部肯定不敢妄动。”曾元广捋着小胡子,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旁边骑都尉不放心道:“将军,那眼下我等该当如何,周卓云若真有心将功补过,被这些残兵围堵必然也无法与我们内外夹击,直接冲杀进去怕是会逼这些残兵鱼死网破,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将军,我们来都来了,总不能就堵在这里不作为吧?”
“恩!?”曾元广一听这话就有了想法:“我们就堵在这里又如何,娃儿谷就一个出口,堵在这里他们还能跑了不成?”
“这……”众人一听这话倒是无从反驳。
只是他们也没多少时间可以在这里消耗的,毕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