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急匆匆离开,步伐踉跄,背景苍凉。
裴乾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依旧镇静自若的钱朵“师父,瞧这意思,张景元和揽月有过节?”
“嗯呢。”钱朵饮口茶“你不觉着揽月姑娘,看着很眼熟吗?”
尤其早前张玉华和揽月站在一起,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重。
只是一位富家千金,一位是低贱的歌姬,实在让人联系不在一起。
她还偷偷派人去打听揽月的身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直到见过张景元本人,钱朵终于确定解了心中疑惑。
只看揽月怎么做了。
钱朵解释给裴乾听后,对方瞪圆了眼睛“我去,我去去去去,太狗血了,话本子也不敢这么写。”
钱朵摆摆手,丢下这茬,问道“万一计划顺利,我就等于给裴县令送个政绩,你说他会答应咱要求吗?”
“……会吧。”裴乾不太确定。
钱朵要去齐城,大家担心其安全,都反对。
就算有镖队,也不放心。
往常镖队丢镖,死伤的事情躲着呢,谁也不敢保证。
最后还是老王妃出了个主意“你们怕镖局不中用,不如由衙门出头护送她去。”
商不跟官斗,别看大富豪有钱,一个小县令也能让其倾家荡产。
若是裴县令护着,钱朵一路肯定安全。
只是让衙门护着,钱朵还没那个脸面。
果然到了上尧县,钱朵只露出一丝一丝意思,裴县令立马摇头“商队由民间自己组织,没有衙门护送的先例,别人会说我公器私用!”
虽然学人家巴结人,但心里有个底线,裴县令跨不过去那个槛。
可惜他有个胳膊往外拐的死心眼儿子。
裴乾给钱朵出主意,说他爹最怕欠人情,如果送个大人情,这事就好商量。
大人情?
钱朵思来想去,最后将目光投到张景元身上。
行吧,一箭双雕,正愁怎么料理他呢!
…………
夜色渐深,除了揽月楼内人声鼎沸,外面街上人|流散去。
只有街角卖馄饨摊舍不得撤走,坚挺的燃着火,等寻欢作乐的老爷们回家时,能买碗馄饨醒醒酒。
摊主是个老汉,远远坐在摊位对面的大树底下昏昏欲睡。
正大瞌睡的时候,突然一道长长的吟唱从揽月楼里传出来,像一双轻柔的手将人的五脏六腑抚的服帖舒畅。
老汉惊醒,只觉着今个儿运气好,赶上揽月楼头牌开金嗓子。
揽月楼的杂吵慢慢平息,所有人竖起耳朵,如痴如醉听曲儿。
揽月轻纱蒙面,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眸子。
她也不看台下,漫不经心的吟唱起一首乡间歌谣,声音逐渐凄美,若露滴竹叶般玲玲作响,令人惆怅。
钱朵抿着嘴,目光扫向张景元。
张景元微张着嘴巴,先是满脸惊讶,后来就沉醉在歌声之中。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圈慢慢泛红,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一曲终了,众人沉默良久,这才反应过来,开始鼓掌喝彩“好!”
揽月起身,朝台下微微行礼。
钱朵趁机将准备好的金银首饰,一股脑全砸到台上。
她怕一个一个砸,自己舍不得,趁着冲动赶紧扔出去。
扔出去后,心里惯性的一疼,钱朵捂着心口半天没缓过劲“丫丫的,谁能想到我在花楼一掷千金,不行我得回去缓缓。”
说完她起身,默默下楼,悄悄从大门离开。
裴乾此刻已经被钱朵解释一遍,知道了揽月和张景元的关系,跟在后面肉疼“她能成吗?”
万一对方心软,一匣子金银首饰可就肉包子打狗了。
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