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芷被裴乾用一根绳子捆了,就丢在烂鸡蛋边。
他按着钱朵吩咐,将没坏的收起来,裂缝的摆在桌子上避免让人挤烂,然后躲进屋里。
等大家到的时候,现场就剩哭的稀里哗啦的钱芷和蛋黄流满地的烂鸡蛋。
“哎呦!”大家一瞧,谁不心疼?
这年头,天天吃肉根本不可能,平常全靠鸡蛋养人。
以前钱家沟穷的差点集体跟人当佃户的时候,有媳妇生孩子营养跟不上,月子里差点死掉。
老大夫开的药方就是每天两个鸡蛋,用盐蒸了吃,吃满一个月。
那媳妇就这么活下来,直到去年才因为一场大病过世。
不管怎么说,鸡蛋在钱家沟人心里是神圣的存在,不但能换钱,还能救活人。
这一下让钱芷给糟蹋的,心疼的让大伙想揍她。
看热闹少不了老六房小媳妇和高氏。
小媳妇先咋呼起来“钱芷你真是个贱胚子,鸡蛋惹你碍着你了?”
“哎呀呀,你跟你娘真是一个货色,见天的惹是生非。”高氏不甘示弱,紧跟一句。
钱芷脸羞的通红,垂的低低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在一堆碎鸡蛋壳上。
里正的怒火,一下子窜上天灵盖“闭嘴,哪哪都有你俩!”
小媳妇和高氏扎到人堆里,不敢再说话。
里正得了清净,这才转头看向钱芷“你说说,为啥砸人家鸡蛋。”
“我没有。”钱芷还想否认。
钱朵冷笑一声“这个院子除了我和小乾,就是你。”
“不是你,难道我们砸的?”
“我有钱烧的慌,花钱收鸡蛋砸着玩?”
“就是。”人群里高氏为了讨好钱朵,跟着附和一声。
里正一瞪眼,她立刻缩回脑袋,但依旧小声跟周围人普及钱芷的不是。
里正懒得搭理这群老娘们,看着钱芷说“你都被人抓住了,否认有啥用?”
“这么多年,咱钱家沟也没少处理这些破事。”
“按老规矩,谁坏人家东西谁赔偿,我写个条子,你让家里拿钱来。”
这件事没商量,也没啥好争执,围观人群都觉着理该如此。
钱朵忙说“里正叔,我屋里有笔墨纸砚,您进屋写?”
“行吧。”里正点点头。
钱朵领着里正走进屋里,准备就此事写个论断,算算具体损失多少。
一进屋,里正和裴乾四目相对。
“呦,钱朵,你屋里……”里正没好意思说你屋里咋藏个男人。
“叔你别误会,这是我们公子给我配的一个伙计。”钱朵差点把裴乾给忘了,赶紧解释
“刚才收鸡蛋的时候,几个婶子和嫂子看上他,非要给自家妹子小姑子说亲。”
“我怕引起骚乱,让他躲屋里别吭声。”
里正“……”
确实是外面那群老娘们能干出的事儿。
他跟裴乾打声招呼,便没再说什么。
钱朵将笔墨纸砚翻出来,摆在里正手边,见没人跟进来,全在外面奚落钱芷。
她沉默一下,小声说“里正叔,我还有件事,本来想晚上去您家说。”
“既然您来了,趁这个机会我给您提提?”
“啥事这么客气,你直接说。”里正没当回事。
钱朵笑了笑“我跟老四房断绝书都签了,想将户口独立出来,自己做户主。”
里正愣住“独户?”
大變朝百姓可以自由迁徙,只要手里有路引有户籍所在地证明,去哪儿都可以。
若是选一处定居,只要住满一年,就可以拿着当时路引和出生所在地证明,向当地申请户口登记。
不过那是男人。
“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