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见柳年如交代后事一般喋喋不休，心头在焦急之余，也感到无奈“前辈，即便是告诉我，我也不可能打得过他啊。说不定我只要回到柳家，就被他给捏死了。”

“不要妄自菲薄。”柳年拍了拍江小白的肩膀“你可以保守我被他杀死这个秘密，如果你一生都无法超越他，那就永远不要说。”

可是柳年这种完全信任的眼神，让江小白感到无比巨大的压力。

柳年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要你报仇，我跟柳佥是亲兄弟，再说我已经一百多岁了，修为早已无法精进，能够没有后退，还是因为柳家资源足够支撑我……但这种人生对我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了，放不下的，只是一些后辈而已。”

江小白通过柳豆儿那里知道，柳年是终生未娶，没有自己的子嗣。ii

柳年语气忽然加快“我来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提防他，因为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今天可以杀我，明天他就可能杀死任何人。”

“如果事情不可逆转，你带着豆儿远走高飞便是。”

“可以回齐鲁武大，我知道你在武道部那里人缘不错，嗯，李家那里，也会是个不错的避难所。”

听着柳年的话语，江小白脑海之中就浮现出，自己带着豆儿被满世界追杀的场景。

柳年在身上摸了摸，无言一笑“说来惭愧，活了一百多岁，竟然连一个见面礼都没有拿得出手的。”

江小白摇了摇头“我没什么都不要，如果可以，我只想要前辈活下去，看着我跟豆儿的婚礼……”ii

“看你杀人那么果决，此时怎么又婆婆妈妈起来？”柳年当即厉声打断，随后神色柔和了下来“注重情义是好事，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但你今天太过冒失了，假如那些世家老祖出山，随便来一个，你有活路可言？”

“打不过就跑呗，等我强大了我再打回来，总之要让自己保持在战斗状态，我发现这样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江小白嘿嘿一笑“再说不是有前辈暗中照拂么……”他牵强的笑容一下子又垮了下来。

“不要气馁，人生便是如此。”

柳年忽然目光熠熠起来，这是回光返照的现象，他看着江小白，衣袖一甩，一股浑然天成的气息绽放开来，洒然一笑，“小子，你可曾听说过醍醐灌顶？”

“……”江小白当然听过这个词汇，所代表的意义，江小白是始终连想都不敢想的。ii

“便将老夫的一身修为，当做你的见面礼罢。”

柳年哈哈一笑，皇级初期王者气势完全绽放开来，他伸手盖在江小白天灵盖上，随即他的手掌之中，便有金色液体溢出，将江小白整个人都给掩埋起来。

“小子，因为你，半个江南省都炸锅了，希望你，武道顺利……”他看着江小白，微微一笑，抬手划出一道结界。

随即，笑容逐渐凝固起来。

……

无尽大山脚下，数十辆型号不一的战车汇聚在一处，放眼望去竟然有数百人之多，哭嚎之声几乎连成了片。

“儿呀！你的命好苦啊，哪个天杀的，竟敢对你下如此狠手，你先别走，看爸妈给你报仇雪恨啊……”ii

这个嚎啕大哭的中年女子，正是马战舫的母亲，身为三流世家主母，平日里无比威严，对待儿子自然是非常宠溺，在她看来，只要不去招惹曹家柳家这类大世家，自己的家势加上儿子的修为，整个江南省都是可以横着走的。

哪想到，在这一个比较平常的日子里，竟然传来了这样的噩耗。

她一面大哭，一面从周围捡起马战舫的手臂，努力往身体上安装着，她甚至有种错觉，仿佛这是在恶作剧，只要一个恍惚，他的儿子就会醒来。旋即却发现自己捡错了手臂，赶紧丢掉，去划拉着撕裂痕迹的手臂，终于安装上去，她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