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尚有几分良知在,许是景安子以往的积威,又或者是生死关头,青鱼子还有些许敬畏。
面对苏幕遮的诛心之语,青鱼子却是一口血沫吐出。
“孽畜!你……辱及家师!休想青鱼也说此言!”
苏幕遮也不怒,负手而立,倒是点了点头,看向一旁血尸道人。
“看罢,此刻方才有了些正道道子的样子。”
血尸道人都笑不出来了,这手段太残忍。
哪怕是他们这等,自诩魔道修士,往日说是杀生屠戮,左右也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纵然带来大片大片的死亡,却终归是刹那间的事情,又何曾有过这等折磨到对手生不如死的时候?
心中胆寒,这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
若非有必要缘故、万全准备,否则日后切不可站在苏幕遮的对立面。
此情此景,不少修士皆都在心中这般想着。
而这边,青鱼子纵然是硬气,却也再度恼了苏幕遮。
冷笑之余,苏幕遮朝着一旁的军帐招了招手。
军帐之内,三个随军太监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朝着苏幕遮这里一磕头。
“奴才叩见国师。”
苏幕遮信手摆了摆手,示意三人起身,又指了指为首的年迈老太监。
“你三人中,可有人精通阐齐古国的刑罚?本尊不是指砍头杀人的刑罚,而是指折磨人的刑罚。”
老太监不敢怠慢,连忙跪下又磕了一个。
“回国师,奴才以前是净身房的掌印太监,后来掌印内务司,负责惩处宫内坏了规矩的太监、宫女儿,略……略懂些折磨人的法子。”
苏幕遮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犹在破口大骂的青鱼子。
“他是你的了,会什么法子,就使什么法子,什么时候他把刚刚那句话说了,你就什么时候停手。”
话音刚落,那便老太监刚刚半起身,又赶紧跪下了。
“奴才……奴才不敢,这是仙人……”
苏幕遮有些不耐了,也未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老太监一眼。
老太监打了个哆嗦,“奴才遵命。”
说完这话才颤颤巍巍的起来,由两个小太监扶着,又听了苏幕遮的命令,拿起了先前的黑色匕首,这才走到青鱼子面前。
“滚!滚!你这等渣滓!肮脏的蛆虫!鼠辈!不要碰我!”
青鱼子口中血沫纷飞,溅了老太监一身。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何况是老太监这等尴尬的身份,大半生过来,不人不鬼,内心之阴暗扭曲,或许尚在苏幕遮之上。
狞笑着,老太监扬起了手中的匕首。
……
这是混乱的惨相。
甚至有心性纯良之人,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未曾封禁青鱼子的口窍,那已经嘶哑破音的声音,堪称世间最为绝望的声音。
虚空之中,连先前在品头论足的宿老们,都沉默下去,面对此情此景,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虚空深处,忽有一道乱流涌起,那是锐利的青光,划破虚空而来。
“竖子尔敢!”
轰隆雷音,恍若天劫降世!
太玄宗元婴老怪,景安子。
天穹都变了颜色,日月倒转,星河逆流,乌云漩涡的中央,有一清瘦道人悬空而立。
老太监抖了抖,险些将手中匕首扔出,苏幕遮这里面容不变,冷冷的说了一句“继续。”
继而苏幕遮起身,看向景安子这里。
“前辈。”
景安子怒目而视,“你也知是前辈?这般欺辱吾徒,罪当万死!还不快住手!”
老道口中有雷霆之音涌现,声势浩大,伴随着元婴威压,遮天蔽日的朝着苏幕